“胎儿已经有胎芽和胎心了,你听!”
紧接着一阵强有力心跳声,从我头顶传来,鼻子顿时一酸,瞬间红了眼眶,心中有喜悦但更多的是担心。
穆景廷会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吗?但他那么恨我,或许连这个孩子也会一起恨上。我紧紧的抓着B超单,内心很乱也很无措。
如果不是一个月前那场车祸,我还是京都人人羡艳的穆太太,但一张血型鉴定却让我从天堂跌入地狱。
即使过去了一个月,但穆景廷当时说出的每句话,每个表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狠狠的掐着我脖子,将一张纸放在我眼前,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医院给你做的血型鉴定,A型血。但真正的夏月是rh阴性血,是稀有的熊猫血。我打电话问过你爸,他告诉我,拥有A型血的人是夏月的双胞胎妹妹夏瑜。”
“当年真正跳下悬崖尸骨无成的人,是夏月。而你这个冒牌货,竟然顶着这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骗了我整整三年。夏瑜,你真狠!把我穆景廷当猴耍了三年。”
“夏瑜,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掉,我要让你此生都活在痛苦里,这就是你欺骗我的下场。”
每一句话都冷冽至极,透着深深的恨意,在我的耳边回荡,像刀子般扎进我心脏里。
“下一位!”
医生的话,将我从痛苦的回忆拉回来,我将B超单藏进包里,快步走了出去。穆景廷的保镖立即走了过来,外人看着像是在保护我,其实他是害怕我逃跑。
回到穆家庄园,穆景廷也刚好回来,挺拔的身姿在靡靡细雨中一步步走来,头顶黑色的伞遮住了他的眼,但只露出半张脸就已俊美的惊人。
他走到我身边,藏在伞下的深邃眸子,冰冷的看向我,阴鸷着表情,用力抓住我胳膊,就朝庄园的后花园走去。
我跟不上他的脚步,几乎被他拖拽着前行,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景廷,我身体不太舒服,慢点好吗?”我轻声哀求他,一只手本能的放在尚未隆起的小腹。
“夏瑜,你以为耍这种小聪明,我就会放过你?”
穆景廷扭头,紧绷的侧脸,透着令人害怕的冷酷。说完继续拽着我朝后花园走去,脚步更加快了几分,直到走到一处墓碑前,才松开我。
“跪下!”
身后的穆景廷死死按着我的肩膀,让我跪在地上。
墓碑上有张照片,照片中的年轻女孩有着绝美的容颜还有灿烂的笑容,下面写着吾爱夏月之墓。看到吾爱两个字,细细密密的疼从我心口蔓延。
这虽然只是个衣冠冢,但这是穆景廷亲手给姐姐挖的。而且建在了离他最近的后花园。他对姐姐的爱很深很深。
“砰……”
额头重重的撞在冰冷坚硬的石台上,脑袋嗡嗡作响,疼的我忍不住落下泪来。
“好好在你姐姐墓碑前忏悔,这是你欠她的。”
我抬起头,伤口涌出的血蒙住了我的眼睛,血雾后面,穆景廷脸上没有半分心疼,只有恨意和冷漠。我心中委屈,流着泪再一次告诉他,“景廷,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三年前我真的失忆了,直到这次车祸才恢复记忆。我根本不是故意假冒姐姐嫁给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夏瑜,你到现在还装无辜,你早不失忆晚不失忆为什么偏偏在你姐姐死后,你就突然失忆了。然后在我揭穿你的谎言后,又刚好恢复记忆。你觉得我真的傻到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穆景廷猩红的眸子露出一抹狠绝,将我抬起的头,毫不犹豫的再次猛地用力压了下去,额头又一次撞到冰冷的石台,疼痛加剧,我差点疼晕过去。
雨,越下越大,携着深秋的寒意落在我身上。额头还未愈合的伤口,经过雨水冲刷,钻心的疼。
穆景廷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不远处站着他的保镖,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敢站起来,怕是会立即告诉穆景廷。
脑袋传来一阵阵晕眩,肚子也隐隐作痛,我双手轻抚着肚子,心中一遍遍的说着:“宝宝,你一定要挺住!”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我再也撑不住朝旁边倒去,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身体被人抱了起来,耳边响起焦急的声音:“夫人,你怎么样?我现在立即送你回房间。”
我很少听这个保镖说话,看着冰冷冷的一个人,声音却格外的温润,像是春风拂过,给人温暖的感觉。他将我抱回房间,找来家庭医生帮我处理额头的伤。
“谢谢!”我对站在门口的保镖说道。
“夫人好好休息。”
他见我没事,似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我脱掉湿掉的衣服,换上睡衣,然后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但我还是冷的全身都在打颤,那种冷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钻进我每一寸皮肤和血肉里。寒冷让我想念起穆景廷温暖的怀抱,但,再也不可能了,我彻彻底底的失去了他。
浑浑噩噩中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回到三年前,我和姐姐夏月遭人绑架,那段恐怖的记忆即使是在梦中,都不愿被记起。姐姐摔下悬崖,而我被警察找到。
当时我因受刺激太大,失去了记忆,从黑暗的山洞走出来的瞬间,我的身体被人紧紧的抱住,那温暖的怀抱驱散我所有的恐惧和无助。他在我耳边不断叫着夏月的名字,我以为自己的名字就叫夏月。
一切的错误和误会都是从那开始的。
梦醒,我睁开眼睛看着漆黑安静的病房,孤独和无助有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我抬手捂住眼睛,泪打湿了手心。
“砰……”
门突然从外面猛地推开,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的走了进来。
“景廷?”
那张脸藏在黑暗中,让我看不清,但那身形和穆景廷的一模一样。只是他为什么会半夜来找我?我已从主卧搬出来,住在了佣人住的房间。他应该不会走错才对,还是说,他已经恨我恨到半夜都想折磨我了。
随着他的靠近,我闻到了浓烈的酒味,这是喝了多少酒?他本来胃就不好,心中升起一抹担忧,但我现在说多了反而引起他的反感,我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我下床准备给他倒杯温水,但脚刚落地上,穆景廷高大的身影像巨兽一般,沉沉的压了下来。耳边响起一声声令人心碎的呼唤,“夏月,夏月……”
听到他喊姐姐的名字,心口一阵刺痛。
他突然吻住我的唇,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我想告诉他,我是夏瑜,不是姐姐。我不想他再认错,明天醒来又后悔和痛苦。
而且我现在怀孕早期,胎儿还不是很稳定,我很怕宝宝会受到伤害。
“景廷,不要……”
我哭着哀求他,实在是太痛了。
最后我晕厥过去,停在我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宝宝千万不能有事。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身边传来熟悉的气息还有我心心念念的温暖怀抱,穆景廷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如曾经那般。但我知道,当他睁开眼的瞬间,这一切又会消失。
我将头深深的埋进他胸口,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夏,瑜!”
冷冽至极声音从头顶传来,咬着牙似要将我嚼碎。
“你昨晚竟趁我喝醉勾引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男人眼中那抹厌恶和恨意,让我心口抽痛,张嘴想要解释,但还没说一个字,就被穆景廷一脚踹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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