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阿纯十年生忌,你亏欠了她的,今日都得还回来!”
墓地阴风阵阵,鸦青色的云层压的极低。
男人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唐潇耳边萦绕,她双目通红的看着他:“郁寒声,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
“因为晚儿,不会骗我。”他俊脸阴郁,毫不留情扼住唐潇的脖颈,将她的脸用力抵在墓碑上。
“你看着阿纯的眼睛,还敢撒谎吗?”
墓碑上,女孩杏眸空洞,仿佛在直勾勾的盯着唐潇。
唐潇的脸本就丑陋,经过墓碑的挤压,满脸如蚯蚓般青绿色的血管猛然凸起,嘴角豁开的疤痕狰狞上翻,露出森森白牙,显得无比瘆人可怖。
男人眸底平添一丝厌恶:“贱人,你的心跟你的脸一样肮脏丑陋。”
“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忘了吗?”唐潇艰难扭过头,死死瞪着他。
男人铁钳般的五指骤然收紧,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滔天的恨意:“所以,你就歹毒的杀了阿纯泄愤是吗?”
“我没有!”
她话音未落,一记闷雷陡然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骤雨倾盆,郁寒声攥着她的脖颈,用力甩了她一巴掌:“阿纯在天有灵,都看不下去你这满嘴谎话的贱女人了。”
唐潇脸上火辣辣的一阵胀痛,可比痛更难受的,是气管仿佛被切断一般的窒息感:“郁……郁寒声,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因为郁晚……一句话,你就认定是我……”
“晚儿心性纯良,她救过我的命,我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对我撒谎。”他手上力道不断加重,恨不得要将她掐死:“贱人,你不配跟晚儿相提并论!”
唐潇细弱的手指无力抠动着他的腕,仿佛要故意激怒他般:“你那么爱她……到最后还不是要娶我……还不是要跟我睡……”
“住嘴!”他用力扯住她湿漉漉的长发,一把将她的脸按进墓碑旁松软的土地里,“如果不是你用了下作手段,我怎么会!”
泥土灌满了唐潇的鼻腔,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儿了。
这就是她小心翼翼爱了十几年的男人,暴戾恣睢,手腕残忍,一心想要她去死。
就在她昏迷的前一秒,男人扯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土里拔了出来。
“唐潇,别试图激我。”
“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
他温凉的薄唇贴上她的耳骨,阴恻恻的声音宛若地狱修罗:“往后我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
唐潇气若游丝,却忍不住冷笑一声:“郁寒声……我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郁寒声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男人阴冷嗓音响起的瞬间,伴随着“咔嚓”一声骨裂声。
唐潇痛苦的惨叫骤然划破死寂的墓地,那声音凄厉至极,听的人心里发颤。
郁寒声擦拭的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用力踩在了她膝盖窝处的关节上,她原本摔在墓碑上的身体,不得不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形态,直挺挺的跪了起来。
“唐潇,给我妹妹磕头认错。”他命令道。
她咬破了舌尖,口腔里血腥弥漫:“我没错,我不认。”
“真是死不悔改。”郁寒声狭长的眸底闪过一丝阴狠,扣住唐潇的后脑勺,用力磕在墓碑上。
疼痛钻心,唐潇无力反抗,手指用力扣紧身下的草坪。
她有些后悔,世人皆说郁寒声冷血无情,浑身上下不带一丝儿人味,她为什么就没有早些看透呢。
郁寒声见她没有丝毫悔改之意,按着她的脑袋,接连用力又磕了两个响头。
冰冷的液体,混合着雨水,从她额前缓缓流淌而下。
唐潇几乎感觉不到疼痛,眼前天旋地转,男人俊朗却面无表情的脸,在眼前一点点涣散。
她用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拽住郁寒声的裤脚:“郁寒声,你信我,我不是唐……”
男人侧目,嫌恶的抽回裤脚,看也不看她,仿佛会脏了自己的眼:“贱人。”他恶狠狠的怒骂,“今天你就在这儿跪足一整天,来偿还自己的罪孽吧!”
他漠然转身,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她无力的趴在草地上,眼前一黑,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
“姐姐,姐姐你别走!”
“姐姐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害了你!”
睡梦中,唐潇痛苦的蹙眉,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护士按住她的身体,轻唤:“唐小姐?唐小姐,你醒醒。”
唐潇猛然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方才梦魇中的恐惧久久无法消散。
护士见她醒过来松了一口气:“唐小姐,都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以后别对孩子这么不负责,这样的天气跑出去淋雨,都有先兆性早产的迹象……”
“你说什么?什么做母亲?”唐潇的瞳孔瞬间放大。
“怎么,你还不知道自己怀孕?”护士痛心疾首的摇摇头,挂上吊瓶走了出去:“现在的年轻人心可真大。”
唐潇抓起床头的病例,上面赫然写着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
两个月前……不正是她跟郁寒声意外的那一晚?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怀上郁寒声的孩子。
“这一切,实在太乱了。”唐潇用力拔下了输液针头。
刚回到清居别墅,唐潇便听见里面传来郁寒声心疼的声音。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本来身子就弱,怎么吃得消?”
女人声音柔弱委屈:“今天是阿纯的十年生忌,我也想去祭拜她。谁知整片墓地都被你封起来了,下人说是你带唐潇在里面忏悔。”
唐潇轻手轻脚走到玄关处,客厅里,一袭白色真丝睡袍的女人柔若无骨般依偎在郁寒声怀里,男人冷峻的面部线条难得柔和下来,一手轻拥住女人的香肩。
“阿纯若泉下有知,会明白你的心意的。”话锋一转,郁寒声的嗓音陡然冷下来,“不似唐潇那个歹毒的贱人,至今还不肯承认阿纯是她害死的!”
“其实要我说,当年你就该把唐潇送进监狱的,何故要娶她?”郁晚敛下眼眸,声音不快。
郁寒声轻笑一声,抬起她的下巴:“怎么?我们晚儿连那种女人的醋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