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是在用我的职业生涯，用我十年寒窗苦读换来的一切，来逼我就范！
麻醉师老张焦急地看着我，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
巡回护士的眼中是同情和不忍。
而孟雨菲躲在顾景洲的身后，眼神里闪烁着怯懦，但嘴角压抑不住的得意，却像针一样刺痛我的眼睛。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
手里的持针器，重如千斤。
我一点一点松开了手，再次让出了主刀的位置。
“别怕。”顾景洲的声音异常温柔，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有我扶着你，不会有任何问题，信我。”
孟雨菲在那样的鼓励下，颤抖着，将缝合针刺了下去。
第一针，就扎偏了。
针尖擦着主动脉最薄弱的地方，几乎是贴着血管壁划了过去。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里偏0.1毫米就是一条人命！
我死死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音，生怕任何晃动都能吓到高度紧张的孟雨菲。
监护仪上，病人的血压在持续下降。
“滴——滴——滴——”
像是死神的脚步，步步逼近。
孟雨菲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凝聚。
她从刚开始的微微颤抖，到最后肉眼可见的拿不稳持针器。
顾景洲依旧没叫停，反而鼓励的看向她。
“第二针，往这边偏一点，乖乖别紧张，你看——”
时间仿佛被拉长，他的左手覆盖在孟雨菲的手背，温柔地引导着。
直到孟雨菲再次将针刺下去。
突然，针尖精准地穿过了血管壁，瞬间扎穿隔壁完好的动脉血管！
最后针尖划过直接撕裂了主动脉壁的一个细小分支。
“呲——！”
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泉般，瞬间喷涌而出，溅了顾景洲一脸！
整个手术区域，瞬间被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红。
“滴！滴！滴！滴——！”
监护仪发出最尖锐的警报！
血压，直线断崖式下降！
“啊——！”
孟雨菲尖叫一声，两眼一翻，直接瘫软在地。
顾景洲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鲜血浸透的双手，看着那片迅速扩大的血泊，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比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还要惨白。
“大出血！血压测不到了！”麻醉师老张几乎吼出来：“病人心跳骤停了！”
心电图上的曲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顾景洲却突然镇静下来，不紧不慢的拍着孟雨菲的后背。
“菲菲别怕，别紧张，有我在，还能救。”
下一秒，他猛地转过头，对我怒目而视眼神像是要吃人。
“苏婉虞！都是你！”
“要不是你一直在旁边用眼神施压，给菲菲制造紧张气氛，她怎么会失误！”
我气到浑身发抖，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推卸责任！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立刻用人工血管补片紧急修补！自体缝合已经来不及了！”
他却一把将我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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