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项目我带领团队研发了整整三年。
为了它,我不知熬了多少个通宵,甚至错过了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机会。
更别说我手下还有十几名博士生。
他们同样为这个项目付出了无数心血。
突然把一个重要项目交给一个毫无经验的人,这让其他学生怎么想?
“不可能。”
我斩钉截铁拒绝。
沈淮洲像是料到我的反应,不甚在意笑笑,
“别急着拒绝,我相信你最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想到实验室还要开会,我没再理会,拿起包出门。
然而车开到半路,却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是陆芝芝女士吗?您母亲出了车祸,情况危急,正在我们医院抢救!”
我浑身发冷,立刻调转方向赶往医院。
急救室外,主治医生面色凝重,
“陆女士,您母亲颅内出血,情况很危险。现在只有刘教授能做这个手术,但他今天请假了。”
刘教授是国内顶尖的神经外科专家,也是母亲唯一的希望。
我颤抖着手拨通刘教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内传来的却是沈淮洲的声音,
“刘教授正在和我谈合作项目,今天恐怕没空接别人的电话。”
瞬间,我全部明白了。
难怪他早上那么从容,原来八十岁的灵魂早已预知了今天的一切。
然后提前请走刘教授,就等着我走投无路时低头。
我的心彻底凉透。
可笑这些年来,母亲一直将他视为亲生儿子看待。
为了治好他的胃病,三年如一日煮粥送到实验室。
为了支持他的研究,拿出养老的钱为他凑经费。
而现在,为了讨好白薇,他竟不惜拿母亲的性命做筹码。
忍住喉间的艰涩,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我答应你。”
“项目给白薇,论文一作也给她。现在,请让刘教授接电话。”
沈淮洲满意轻笑,
“早这样懂事多好。你放心,刘教授半小时内就会到医院。”
很快,刘教授和沈淮洲一同出现在眼前。
刘教授径直走进手术室。而沈淮洲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份协议,
“项目转让协议,签了吧。”
看着刚亮起的手术指示灯,我心中一片冰凉,
“我妈还在抢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声音平静无波,
“口说无凭,总要有协议才算可靠。”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离婚,沈太太也只会是你。”
“这个项目,就算是薇薇无名无份跟我一场的补偿。”
用妻子的项目去补偿情人,也亏沈淮洲做得出来。
见我迟迟没有接笔,他又补充,
“签了字,刘教授自然会尽全力。否则……”
我别无选择。
接过笔,在协议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破纸张,如同划破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
第二天,母亲还没脱离危险期,我就接到了所里学生的电话。
“老师,沈教授今天在会上公开举报您学术不端,说您之前的成果都是剽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