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感到荣幸。”
“不要！”
嘶哑的，几乎不属于人类的声音，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
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周子昂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这个“哑巴”会突然出声。
他脸上的狞笑变成了不耐烦。
“你叫什么？能说话不早说，装哑巴很好玩吗？”
他一步步逼近，我退无可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我不要……做手术。”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
周子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不要？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你的命都是周家给的，现在让你救子轩，是你的福气！”
他不再废话，将电击器狠狠地戳向我的手臂！
剧烈的疼痛和麻痹感瞬间贯穿全身，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颤抖。
意识模糊中，我好像又听到了那个歌声。
“小月亮，快睡觉……”
小月亮……
谁是小月亮？
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
周子昂见我没被电晕，反而眼神越来越清明，更加暴躁。
“还挺能扛！”
他加大了电压，再次向我袭来。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我爸周建国冲了进来，一把夺过周子昂手里的电击器。
“混账！谁让你动她的！”
我以为他良心发现。
谁知他下一句话，就将我打入更深的地狱。
“要是把‘药’弄坏了，子轩怎么办？！”
周子昂不服气地梗着脖子：“爸！是医生说可以刺激的！”
“那也要在医生的指导下！你懂什么！”
父子俩的争吵，像两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切割。
我爸回头，看到我满是泪痕和恐惧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那不是心疼，而是一种……烦躁和不安。
他走过来，蹲下身，第一次正眼看我。
“你刚才，说什么？”
我看着他，喉咙里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我……不是她。”
周建国瞳孔骤然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脸，仿佛想从我这张布满污垢和伤痕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你再说一遍。”
我重复道：“我不是……周星月。”
周星月。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记忆。
我不是周星月。
我是小月亮。
周星月是我的……姐姐。
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姐。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妈秦雅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门口，听到我的话，瞬间炸了。
“你不是星月是谁？DNA检测报告在这里，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她将一份报告狠狠摔在我脸上。
“为了不救你弟弟，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要了？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爸周建国却拦住了她。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像鹰一样锁着我。
“你让她说。”
我看着他们，笑了。
那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十年前，你们在游乐园，是不是丢了两个女儿？”
这句话一出，整个地下室死一般寂静。
我妈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