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不是价值不菲的精品,而是什么肮脏的抹布。
“妈,你看你多能耐啊,”她歪着头,笑容甜美又恶毒,“一来就毁了一万二的东西。”
“要不这样,你现在跪下来,给我和李经理好好道个歉,我或许还能跟我爸求求情,让他帮你赔了这笔钱,怎么样?”
跪下来道歉?
我看着那张妆容精致却写满恶意的脸,恍惚间,仿佛又看到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半夜发高烧,小脸通红,喘气艰难。
我吓得魂飞魄散,抱起她,深更半夜跌跌撞撞跑了三公里去急诊。
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膝盖都磕破了,钻心地疼,我却只记得自己紧紧搂着她,顺利将她送到了医院。
她上大学那年,非吵着要最新款的苹果笔记本,说室友都有,她不能没有。
那时我还要照顾重病的江若海,最终还是咬着牙,用信用卡分期给她买了。
可现在,就为了一条被故意踩脏的丝巾,她让我跪下。
我攥紧手心,指甲死死掐进掌心里,刺得生疼。
不能哭,简明微,不能在这群人面前哭。
我深吸一口气,背脊绷得笔直,目光冷冷扫过柜姐和江雨琦,最终落在江若海脸上。
“丝巾掉落,是你们陈列不固管理不善。不反思自身,反而怪罪顾客,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还是说,需要我亲自打电话给你们店长,请他回来好好给你们培训一下,什么叫专业?”
仍旧没人信我。
他们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讥讽,仿佛在看一场早已写好剧本的滑稽戏。
江若海甚至往前踏了一步,毫不客气地将手机镜头对准了我。
“我看你就是穷疯了想来碰瓷!我全都录下来,等警察来了,这就是你寻衅滋事的证据!”
我怕他断章取义恶意剪辑,下意识想抬手挡住镜头。
江雨琦却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指甲狠狠掐进我皮肉里,用力一拧!
钻心的疼瞬间窜上脑门,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手腕肉眼可见地红了一片。
“妈,你别给脸不要脸,”她凑近我,声音压得低低的,“现在乖乖滚蛋,我们还能给你留最后一点体面。要是等警察来了,把你当疯婆子抓进去,你这辈子可就真完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看着这张我无比熟悉此刻却写满刻薄的脸。
这是我怀胎十月,经历十几个小时阵痛才生下的女儿。
这是我宁可打三份工,也要培养她知书达礼的女儿。
现在,她却恨不得亲手将我推入深渊。
那柜姐也趁机上前,肥胖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箍住我另一只胳膊,使劲往外拽。
“女士!我们这是高端场所,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她力气大得惊人,根本不像个销售,倒像是专程来押送我的。
我奋力挣扎,可江若海竟从身后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毫无防备,整个人失重地向前扑去,膝盖“咚”的一声重重砸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剧痛瞬间席卷而来,眼前阵阵发黑,我蜷缩在地上,好半天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道柔婉中带着冷意的女声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