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熟悉:“那是哪里?”
“哈哈哈。”他们告诉我。
“那是宛城啊。”
“水淹宛城之后,满城都是死人。
左右都是些燕人,死不足惜,殿下让填了就行,不必安葬。”
哦。
原来宛城被填。
我的家没了。
幸好裴砚还会带我去新家。
失去意识之前,
我看见裴砚煞白的脸。
他像从前一样冲向我。
醒来时,满室药香。
裴砚逆光站在床铺边上,神色晦暗。
我像犯了错一样,缩进被子里。
“对不起,我惹你生气,让你没时间陪苏小姐了。”
我从小远离人群,不懂说话。
可裴砚聪明,到哪都受欢迎。
可他总是嫌别人打扰我们相处,冷着脸赶人。
可遇上苏挽月,他就只会嫌我打扰。
这些天,我已经习惯先道歉。
打扰你和苏小姐说话,对不起。
惹苏小姐不高兴,对不起。
生病耽误你回国跟苏小姐成亲,对不起。
但今天,对不起不管用了。
“不就是几天没来看你,你就要这么逼我?”
他脸色阴沉地问,“杨清也,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勾引人?”
我愣愣地坐着。
苏挽月过来拍拍我的手。
“虽说各人有各人活法。可你也不能自甘堕落。”
“秦国士兵都是殿下一手带出来的,军纪严明,若不是你给他们下药,他们决不会对你......”
“我知道,你们底层人也有底层人活法,感觉过不下去什么法子都能使出来。可你现在身份不同了......”
饶是我痴傻,也知道她没说一句好话。
下意识地抬手捂她嘴。
身下也不自主地涌出一股热流。
我失禁了。
裴砚捂住口鼻后退半步,满脸嫌恶。
而苏挽月身形不稳跌坐在地。
膝盖擦破了皮。
她指甲留得又尖又长,划过我的脸。
我的眼睛好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血红。
裴砚急忙横抱起她仔细查看。
看到血丝,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冷。
“杨清也,你能不能聪明点?挽月是你能推的?”
“你怎么就知道给我丢脸?”
他不知道,我也曾是许多人口中的聪明姑娘。
只是为了从湍急黄河中捞他,差点丢了命。
醒来时就成了人人嘲笑的傻子。
人前愤怒失禁,人后走路摔跤。
裴砚说他不嫌弃我,说要保护我一辈子不被别人欺负。
原来他又撒谎。
我跪在地上,给苏挽月磕了一百个头才被放过。
“她就是个傻子,你别跟她计较。”
裴砚笑着跟苏挽月说。
鲜血从我指缝中淌出来,怎么也按不住。
我慢慢躺回床上,想让血流回去。
迷迷糊糊听到裴砚与苏挽月解释。
“我就是骗骗他的,捞尸一百个人才能成亲,哪里有这么晦气的规矩?”
“挽月,你若是容得下她,就让她做个侍妾;若是容不下,随便打杀了也行。”
“你舍得?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苏挽月抬高了音调,笑声如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