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我竟然是在医院。
房间里空无一人，我拔掉针头，想去找护士，却在门口听到秦方野和医生的对话。
“秦太太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您真的要让我们打掉这个孩子吗？”
“她年纪也不轻了，万一伤了子宫以后可能都没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了呀……”
我浑身血液在那瞬间倒流，下意识抚摸小腹，却听到秦方野沉静冷漠的声音：
“那正好，嫣嫣生前做了冻卵，到时候我让唐柠接受试管婴儿，能生下我和嫣嫣的孩子，她这个替身才算做得到位。”
后面的对话我已经无心再听，踉跄着回到床上，思绪一团乱麻。
柳嫣嫣死了？什么时候死的，秦方野难道把她的死算到我头上了？
秦方野推门进来。
四目相对。
半晌，他才轻叹一声，像以前那样，坐到床边握起我的手。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秦方野自顾自地说话：“昨天你突然晕倒了，把小妮子吓一跳。我以为你发烧喂你吃了药，送来医院才知道你怀孕三个月了……”
我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口的话，静静地等他开口。
“毕竟吃了发烧药，医生建议趁孩子还小赶紧拿掉，你觉得呢？”
我心平气和地点头应允。
秦方野怔愣好几秒，心里那股怪异的不安，使得他不敢提起试管婴儿的事。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下午。
临上手术台前半小时，秦方野才带着一身茉莉味沐浴露的香气现身。
那天晚上，我为江妮手洗床单时，曾在浴室看到她自己带来的一瓶沐浴露，就是茉莉味的。
但我并不在意，一直和那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偶尔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秦方野突然出声问我：“你在和谁聊天？”
爱意最浓时，他也曾是个人人调侃的醋精。可是我已经记不得，他上一次醋意和占有欲发作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认识江妮之前吧。
我没有回答，秦方野突然生气抢过手机，看清屏幕内容是关于流产手术后的注意事项，他脸上一时间青白交加：
“小妮子高考前不能被打扰，这段时间我会让家里的保姆好好照顾她。”
“你做完手术就在医院住到高考后吧，省得你在家里找她麻烦。”
我抢回手机，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怎么，秦总名下房产无数，就非得把小三带回家膈应我吗……”
“啪”的一声，我的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秦方野恼羞成怒地斥责我：“唐柠！你不要用你龌龊的心思揣测别人，江妮她才是18岁！”
岁的小姑娘，可不正是水灵好骗的时候吗。
我冷笑一声，没有戳穿他拙劣的借口，只是说：“秦方野，这是你第二次为了江妮打我。”
秦方野眼神微闪，迟迟没有开口，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起电话后，那头传来江妮断断续续的哭声，不知说了什么。
犹豫片刻，他匆匆嘱咐了几句就火急火燎地大步离开。
他走得太急，没有听到我那一句：“秦方野，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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