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霍煜洲的性子是她前所未见的古怪。
假如是她在这样的环境长大,恐怕只会比霍煜洲更胆怯更暗黑更无助。
漫长的几个小时过去,沈慈唯一觉得温暖的是,霍煜洲的掌心不曾离开她的耳朵。
几次她听到他微妙的吸气声,猜想他双手酸麻,想要让他放手。
但他的执拗让她噤声。
“臭娘们,老了点!下次多锻炼,老子还找你!”男人扔下一沓钱。
蒋以娴跪在地上,立刻捡起所有的钱,“谢谢王总!”
受尽凌辱又算什么?
只要有钱。
等到肥硕的男人消失,蒋以娴跪坐在地上,忽然有些晃神:她怎么就变成这么下贱的女人了呢?
以前是被迫,现在,她巴不得多来几个。
大概,是有了霍煜洲以后吧。
有了这个她从未疼爱过却拼命养活的儿子。
听到霍煜洲房间的动静,蒋以娴随便套了件睡衣,歪歪扭扭走过去,想要叫霍煜洲出去买点夜宵。
“现在谈,不好吧?”
听到沈慈的声音,蒋以娴蹙眉,猛地推开门。
主卧的灯光洒进霍煜洲的小房间,面对面的霍煜洲和沈慈无所遁形。
怒火瞬间涌起,蒋以娴端起母亲的架势,气汹汹的质问:“霍煜洲,你把什么人带回来了?!你要干什么?”
她差点问——你要跟我一样吗。
只有这个欲言又止的瞬间,她意识到她似乎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妈,”霍煜洲脸色涨红,紧张到结巴,“妈,我,我……”
倒是沈慈,瞬间压住惊慌,站起来,镇静并且平和的望向蒋以娴:“阿姨,您好。您不要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想要帮助霍煜洲。”
蒋以娴很漂亮,过度消耗这份美丽,让她显得消瘦、憔悴。
沈慈的慌张,因为蒋以娴好看并且没有攻击性的外貌,渐渐消下去。
看到沈慈一身的学生气,还有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味儿,蒋以娴稍敛锋芒,“你能帮什么?”
随后,她戏谑道:“给我捐钱吗?”
按住揪霍煜洲衣服下摆、发抖着的手,沈慈望向蒋以娴的目光愈发坚定,“我想让霍煜洲去读书。他还是孩子,他还小,他不应该关在这里。”
“去读书?”蒋以娴双手抱肩,目光变得锋利,“我再去多拉几个变|态顾客?让他的老师、同学都取笑他有我这样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