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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御医到底是医术精妙,虽说还留了几分浅淡的痕迹,可短短几日能到这个地步已经十分不易。
父亲原本还叹息我这白璧微瑕,可周沉却适时送来了一罐子祛疤的灵药。
“..这是我家公子寻来的白獭髓,兑上绝壁上的千年灵芝调配的药膏,定能药到疤除。”
“公子还说,当日一同出游,原就是他不曾护好君小姐,如今便奉上此药,略表歉意。”
白獭髓和灵芝本就难得,短短几日便寻到,还亲自调配,周沉定然是废了大力气的。
这心意,的确是难得可贵——可这也太贵重了些吧?
我和他关系不过平平,就连婚事也还是未知,他怎的忽然便为了我,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呢?
疑惑打成死结,我百思不得其解,可看着面颊上的疤痕一点点好起来,心下是十足的雀跃。
可我的好心情却被怒气冲冲闯进府的沈焕打断了。
只见他脚步飞快,毫不犹豫拔出腰间利刃,横在了我的脖颈间:
“君令窈!”
“你怎么就这么贱!——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清瑶!”
“你给她下了什么药,她现在病的下不来床——大夫说她中了剧毒,命悬一线!你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亲手杀了你!”
尖锐的锋刃断了我的一截青丝。
我怔愣地抬头,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男人,忽然只觉得陌生。
前生,今世,他从来都是个文人,亦没有执过剑。
前世哪怕我被羞辱调戏,甚至于动手动脚,他都从未有过这样情状。
“……我没有。”
“沈焕,你就因为自己一个毫无证据的猜想便拿着剑来上门质问我吗?”
前世我们虽是双怨偶,可亲梅竹马十余年的情分做不得假。
可他竟然如此险恶的揣测我吗?
“除了你还能有谁!?”
“君清窈,旁人不知难道我也不知吗——若不是因为你,前世清瑶何必郁郁而终?你痴缠我两世也便罢了,现在还要清瑶的命?!”
他眼底的憎恶和厌烦丝毫没有掩饰,几乎化作实质般生生刺痛了我的心口。
这十来日,我都待在家中从没外出过,没日唯一忙碌的便是调养伤口。
我哪来的机会把手伸到他家里的一个侍女身上!
我张了张口,却是欲语泪先流,被污蔑的委屈和不甘让我如鲠在喉。
而眼前的男人,却只是厌恶地转过头去。
“清瑶若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着。”
他忽然上前钳住我的脖颈,用力逼我吞下一枚黑漆漆的丸药。
光是闻着那诡异的气味,便晓得那药定然是剧毒无比。
“就当是你给我的清瑶赎罪,你合该日夜煎熬,痛不欲生。”
他收剑入鞘,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唯留下我一人狼狈的跌坐在地,疼的头疼欲裂。
………
悠悠转醒时,我已经躺在闺房的绣榻上了。
我的侍女红着眼几乎扑上来,她哭的肝肠寸断,替我委屈不已。
“小姐,您受苦了!”
“老爷说了,这毒药难解,他现在已经入宫,要向陛下求一位太医出宫为您治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