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他也...回来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对我生疏至此,甚至避嫌都到了失礼的地步。
我就这么糟糕吗?糟糕到他不惜折损自己的名声也要远离我?
手心的疼痛让我回过神来,我看着那被指甲抠破的皮肤,忽然便觉得无比讽刺。
隔着薄薄的面纱,沈焕灼人的目光几乎要烫伤我的脸。
他在威胁我,不要再搅扰了他和心上人的好事。
心口骤然刺痛了一瞬,我嘲讽地扯了扯唇片,低头道:
“婚嫁之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只是...父亲向圣上请了旨赐婚,现在旨意都还未下呢——等到订婚宴当日,自然会揭晓的”
君家世代显贵,求道赐婚的圣旨的确不算过分。
可我也却是存了几分报复的心思在。
当年我心怀忧愤死不瞑目,沈焕他凭什么又想过的顺心遂意?
我可是沈家唯一的女儿,从小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凭什么受了这样的委屈还要忍气吞声?
这辈子虽然我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和他有交集,可适当的为难一下又何妨?权当是为上辈子的自己报仇了。
既然是遇见了,自然是不好提前告辞。
三人同行,我的思绪还在游荡,没注意到沈焕身后那侍女眼中闪过的狠辣。
路过某个摊贩时,她借机踮脚去接点心,可不过瞬间她发间松跨的簪子脱出,竟是直直朝着我的眼眶刺去。
若非我反应及时避开,刚才便足以让我瞎一只眼!
可饶是躲避及时,那尖锐的簪子末端也划破了几寸皮肤,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大胆!你这贱婢是不是故意的!?”
我的侍女心疼我,抬手便是一掌,直接把她打得摔倒在地。
“清瑶!你没事吧?”
“君令窈,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对清瑶动手!”
“她又不是故意的!”
沈焕满眼心疼,看着清瑶只是微微泛红的面颊,怒不可遏。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想到上辈子对他的深情和痴恋,忽然便红了眼眶。
我可是差点成了瞎子!他就算不满我的侍女擅自出手,也不该如此责问我吧?
难不成是我让那清瑶的发簪脱落,自己演苦肉计吗?
面纱遮掩下的伤口疼的发涩,我的眼泪划过伤口,疼的我浑身一阵阵战栗。
只是此刻,我已然分不清到底哪儿更疼了。
是心,还是脸上的伤口?
“君妹妹,冒犯了。”
“你需要去看大夫——女子容颜珍贵,千万莫要损伤了才好。”
瞬息间,我被周沉拦腰抱起,直接带上了马车回府。
而随他一同乘马车前来的沈焕,却直接被丢下了。
我的眼泪几乎止不住——不只是委屈,更是害怕。
那簪子划的很深,依稀可以看见骨头,而我向来珍爱容颜,哪里会不害怕恐惧呢?
泪眼模糊间,我看见马车对面的周沉眸色阴沉,眼中满是狠意。
是我看错了么?
周沉可是誉满京城的公子,自幼谦和有礼,温润如玉——怎么会有这样阴恻恻的神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