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斜眼看了我一眼,蹙眉时带上了些责备。
我把通话的号码和照片都提供给了警方,也把我爸赌钱的事情一一交代了。
警方判定是谋杀后表示还得继续调查,让我回家等消息。
“这女儿真狠心,收到消息愣是不筹钱也不报警……”
身后的议论声很刺耳,但我好像不在乎了。
因为案子没结,所以尸体不能火化。
我签了一些资料,从警局走出时已经是晚上了,我打车去了弟弟那。
我弟弟是因为爸爸欠赌债被打成全瘫的,除了人还醒着,手还能微微动弹,其余地方都已经不能动了。
医生说因为器官都慢慢在衰竭,活着的意义已经不大。
他此时躺在床上,眼眸微闭,已经睡了。
我替他掖好被角,轻轻地和他说话。
爸爸的事,我的事,他的事,我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和委屈,直到天光大亮,我才走出了病房。
真累啊。
一天一夜,贺平生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
我到家时,他正在和那群学生讨论出差的事情。
一群人说说笑笑,氛围融洽。
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再次摔在了桌子上。
说笑声戛然而止,贺平生那淬了火的眸子恨不能烧穿我。
“你一天一夜不着家,一回家就给我这个?”
“怎么?昨天的三百万靠自己卖拿到了?”
贺平生的嘴说出来的话,实在是不中听。
每个字都像一把带钩的刀,让我没力气辩驳。
“昨天早上我还看见师母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呢,好像是那位国外回来的江教授。”
安蕊托着腮笑着看我,眼神在我和贺平生之间来回转。
下一秒,贺平生蹭地站了起来,一个巴掌扇在了我脸上:
“这就是你提离婚的原因?”
“就因为江照回国,你就按捺不住了是吧?那天宴会上,你就是因为看见他才迫不及待要给我离婚协议书,对不对!?”
一天一夜没睡再加上这巴掌,我脑子糊到根本听不懂贺平生的话。
死寂的心,好像变得完全麻木了。
“我还看见师母亲了一口江教授呢。”
安蕊的声音娇软,可话却像是利箭。
我咬着牙忍了很久,最终不知是哪根弦断了,抡起一旁的椅子朝着安蕊的头砸了下去。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
“贺老师……”
“救我……”
猩红的眼底,我看着贺平生抱着安蕊冲出了家。
所有人抱成了一团,看我的眼神像是看怪物。
“江晚眠,你真是疯了!”
我失了魂似的坐在客厅里,直到贺平生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你伤了人,难道就想在家等着?”
“现在安蕊的意思是让你去伺候她,否则就要告你。”
我看着地上的血迹发呆,滚了滚喉咙。
“告吧,判我死刑都可以。”
一句混不吝的话,惹得贺平生不快。
他拽着我就把我往车里塞,带到了安蕊面前。
连着几天,我都在病房里伺候安蕊。
“这个苹果不好吃,你重新买!”
“我要吃莲子羹,莲子就得要宣记的,文火炖两个小时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