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深脸上的笑容僵住。
“你和苏静语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天爆炸现场,你不顾安危也要救她,你对她的在意,远胜过我。”我淡笑。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我退出。”
已经记不清克服了多少崩溃,才能一脸平静地叙说出这一切。
傅容深紧紧盯着我,像是猜疑,又像是恐慌。
他无法判断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和她只是老同学,你发什么疯?”
“是我疯了,还是你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语气很轻,却字字锥心。
他眼尾红了,不管不顾地紧紧将我拥入怀中。
哪怕腿伤牵动出血,渗出斑斑血痕,也岿然不动。
“你是我老婆,永远都是,我救旁人只是出于本能,换作是别人,我也依然会救,你不要多心。”
“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只有温落一个。”
傅容深趁我不注意,伸手撕毁了桌上的离婚协议,纸片纷飞。
他不知道,早在他办出院手续签字时,我早已哄骗他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像是为了佐证他的真心,傅容深将身后蜿蜒猩红的烧伤,纹上了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背影,还有我的首字母缩写,WL。
他笑着说这是他心目中的我,永远骄傲明媚。
我却一眼就看出,那女子的身形和衣服,与他夹在书里的拍立得一模一样。
那分明是苏静语。
傅容深环抱住我,精壮赤裸的腰身不减当年,小心翼翼道:
“我把你这朵带刺的玫瑰纹在了身上,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他深情款款捧起我的脸,我只觉得阵阵恶心。
“落落,答应我,永远不要再提离婚的事了。”
“好。”我忽而一笑。
毕竟,很快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傅容深去做康复训练那天,是我出发的日子。
机场大厅,我拖着行李箱办理托运手续,等候时点了一杯咖啡。
“温医生?真巧。”
我回头,看见苏静语一袭白裙站在身后,长发如瀑。
她终于确认了我的身份,嗤之以鼻。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这种女人,明知道容深是为了救我,还是面不改色给他做手术,伺候了这么久。”
我也回笑。
“不在任何时刻放弃患者的生命权,是医者的天职,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对了,你不会真以为,他去纹身是为了纪念你吧。”苏静语凑近我耳边,轻飘飘道:
“我去蹦极那天,他怕我想不开,疯了一样来找我。他腿脚不便,让我在上面,你见过男人为了你爽到欲死的表情吗?”
听到这样的话,本应心如刀割的我,此刻却低笑出声。
“你既然喜欢,以后就让给你了。”
这时,机场候机厅已经清出了一排列队,机长和特警亲自来迎接我。
“温医生,国际医疗组的专机已经准备好了。”
我没有再去看苏静语错愕的表情,接过证件牌,郑重地别在胸前。
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安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