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轻尘说以后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他问我开不开心。
「嘉月,你从幼时师兄就护着你,你之前常常提起师兄与你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如今师兄能时时刻刻留在你身边,你可欢喜。」
如鲠在喉,我怎么也开不了口。
应轻尘怕是忘了,自我修行至练气后三百年,我再未说过这话。
自从舟玉瑶拜入宗门后......
牵强扯动嘴角,我死死扯住他衣角。
挣脱束缚,我对着两人的方向缓缓跪下,苦苦哀求:
「师尊师兄,嘉月已然只是个凡人,早已不配待在修仙界了!」
重重磕下头颅,我字字泣血,自请两人将我送往人间。
「求师尊......不......求两位仙长将我送往人间!」
脸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一下接着一下磕在寒石之上,我求着两人送我离开,洞府内一片寂静。
「嘉月,你是让我送你去人间,任由你手无缚鸡之力遭受欺凌,自此男婚女嫁,看着你过完凄惨一生吗?!」
「我做不到!」
用力攥紧我,被拉扯起身时,修仙之人的手劲险些按碎我手骨,下一秒,那道声音贴在我耳边,森冷开口。
「不许走!」
心里的最后一丝期盼瞬间熄灭,我瞬间安静下来。
也对,他们怎么会轻易放过我,给舟玉瑶留下隐患。
除非......
亲眼看着我死。
我被两人留在洞府,黑暗中设下数道禁制。
不是担心有人来伤我,而是担心我从两人眼皮子底下逃离,身上的法器被燕溪山亲手“保管”,他转身离开时说下次再来看我。
「你知道的,宗门现如今一片大乱,离不了人......」
他说这话时,传音法器闪烁着光芒,手里还攥着舟玉瑶送给她的剑穗。
舟玉瑶顶着我的脸,本就不便露面,只能事事依靠两人,比起我,她更需要燕溪山的抚慰。
数次从燕溪山衣襟间嗅到那一丝甜香,我瞬间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您去吧......」
并未察觉到我身躯颤抖,燕溪山一颗心都扑在了手中法器之上。
从跪地那日起,我从未再叫过师尊,听到这话,他毫不犹豫转身。
燕溪山匆匆离去间,还不忘设下一道阵法,仔细交代我。
「嘉月,我不放心你离开洞府,自从你被妖兽所伤之后,我夜夜难眠,只求你健康顺遂。」
「你莫要让我担心了。」
「若你遭遇不测,可以随时传音给轻尘。」
燕溪山走后不过片刻,洞府外禁制被人触动。
隔着洞口,我听到了洞府外的议论之声。
「我就说前几日这附近妖兽遭人屠尽,定是有蹊跷。」
「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哄笑声中,一群人开始暴力破除禁制,对着洞府步步逼近。
「莫不是运气好,里面藏着剑宗那个被除名的女弟子,不,应该是被剑宗亲自下令追杀的妖孽!哈哈哈哈!」
禁制被一层层破开,听到追杀两字,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恍惚中,门外的说话声离我越来越近。
「剑宗大弟子当日被迷惑,当众救下那妖孽,一个女人居然如此厉害,就算没了那张祸水脸也威力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