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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若是再不走,一定会引起秦砚之的怀疑。
我埋头往前冲想要离开,却还是因为身子太虚弱而晃动着。
路过明芝芝时,她暗中拽了我一把。
胃部狠狠磕在桌角,一口血喷涌而出!
“啊!!我的婚纱!!”
明芝芝大喊大叫着,嘴里还有着咒骂的词汇。
她洁白的婚纱下摆已经被鲜血染红。
秦砚之面色一紧,连忙将我扶起,语气焦急:“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担忧和不安,可我却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我不能毁了他现在的美好生活。
我摇摇头,随意擦去嘴角的血迹道:“血包啊,又被骗了吧。”
他先是震惊,随后脸上有一丝愠怒:“夏薇沫!!你怎么…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看到我失控担心,你觉得很得意是不是?!
五年了…你还是没变…!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下贱!”
我被他的话刺到心头。
他用着我的肺,呼吸急促着骂我。
我扯扯嘴角笑着:“是啊,既然秦总对我还有意思,干脆行行好,别让我还钱了吧。”
明芝芝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闻言扑进秦砚之的怀里:“砚之哥哥…这婚纱都被她的玩笑毁了!你可要为我做主!”
这个场景让我的呼吸更加艰难,如今可以放肆在他怀里撒娇的已经不是我了。
秦砚之嘴角平直,薄唇轻启:“我会让你能触及到的所有行业都封杀你,不管你做什么,下个月必须把钱还给我。”
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没有工作,我该如何还钱?
他牵着明芝芝的手离去,眼里满是嫌弃与愤怒。
我抓起一旁的袋子放到嘴边大口呼吸着,好半天才缓过神。
五年前,我看着秦砚之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毫不犹豫地联系医生做了配型。
医生说我是那万分之一,肺部可以和秦砚之的身体完美匹配。
但我却只能用好心人的捐赠,排异反应会特别严重,就算能活,寿命也不会超过十年。
万幸,我还是活着。
可在我傻傻地站在他背后替他挡了一枪后,我才知道,他身旁的保镖数不胜数,哪里需要我自作多情呢?
秦砚之不知道是我换了肺给他,更不知道是我挡的那一枪。
如今呼吸困难和时常吐血提醒着我,子弹碎片已经要划开那可怜巴巴的肺。
……
回到家门口,我的画具都被扔进了垃圾堆。
由于没钱,我只能和一对儿情侣合租。
二对一的场面,我总是落下风,几乎包揽了全部的家务活,还要给他们做饭洗衣,简直是这个家里的保姆。
“这套房子我们已经攒钱买下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带着你的东西滚吧!”
那男孩儿洋洋得意,看着我佝偻着后背在垃圾桶里翻画具,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浑身脏兮兮,一门心思找那张画。
那是秦砚之画的,有此仅有一张,我珍藏至今。
好不容易找到画后,我只能随便找个便宜的黑旅馆住着。
那里闷热潮湿,就连床品都是发霉腐烂的。
为了早点还上钱,我只能这样做。
回想我和秦砚之过往的生活,生活再困苦,我们却都觉得幸福。
他明白我爱他,我也深知他爱我。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舍得让对方愧疚难过一点点呢?
于是我看着在呼吸机下苟延残喘的秦砚之,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分、手、吧。”
我只能说不想下半生都和一个病秧子在一起。
不想过这种天天来医院,整天闻消毒水的日子。
更不想因为这昂贵的医药费整日奔波,还要看着他生命越来越脆弱。
我压力太大,大到我想怒吼,大到我快要崩溃。
只要我闭上眼睛,就会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秦砚之颤抖着手想要关闭呼吸机,被我一把拦下。
他眼眶猩红,流着泪,语气却又那么坚定:“我不治了…不要离开我…”
我摇摇头,强忍住喉头的哽咽道:“我心意已决。”
看到他平安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好久不长,他作为被捡回的长子,自然有竞争家产的机会。
他下车谈判,树上狙击枪的红点若隐若现。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为他挡下那一枪。
要再次开胸,我躺在病床上,嘴里鲜血直流,厚着脸皮和秦砚之借了十万块。
我揉着胸口,一阵闷痛感。
秦砚之果然没有食言,当真让行业都封杀了我,我面试的所有结果都石沉大海。
不得已,我只能去了地下黑市。
那里干什么活儿的都有,我和闺蜜借钱买了套画具摆摊,竟真有人出钱让我画画。
不过画的是裸体。
我忍着恶心,看着两人在我面前交媾,却只能面不改色地画下去。
直到有一天,秦砚之和明芝芝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