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育有两个女儿,一一个严卿。严卿性子活泼开朗,也聪慧的很,严舟舟自觉自己糊弄不过她,便转而挑选了个严曦,严曦,与她打好关系。
严曦常年被养在深闺,没见过什么世面,怯怯懦懦的,何时有过今日这般的针锋相对?
严舟舟心中转的飞快,面上已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二姐姐怎么这般说我?我是一番好意,二姐姐怕不是误会了?又或是我做错了什么?”
严舟舟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严曦以前太过单纯,这才一次又一次被严舟舟这副模样欺骗,以至于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而现在,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严舟舟一眼,“妹妹你哭什么?让旁人看了去,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自然是没有的。”她这般说着,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严曦微微一笑,眸中嘲讽至极,“我方醒,妹妹你便来我这里哭哭啼啼,不是存了心扰我休息又是什么?莫不是......妹妹你根本不希望我醒来?”
“怎么会呢!”严舟舟被严曦这话吓得连连摆手,“姐姐,我......我只是心疼你。那太子殿下常年在外征战,一身杀戮之气,野蛮至极。我听说......他们在外打仗的,是吃人肉,喝人血都不眨眼的!姐姐你这般娇生惯养,如何受得住那样的男人?”
若是以前,只怕严曦就信了。可现在,她只是冷冷的看着严舟舟,一言不发。
严舟舟看她这般模样,还以为是被吓住了,她略微思索,又继续道:“姐姐,那谢燕世子爷你也是见过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可比太子殿下好上不知道多少呢!”
比太子殿下好?这话传出去,严舟舟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严曦懒得听她胡言乱语,她直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猛地拿起了一旁的茶杯,狠狠掷到了地上。
“妹妹,我国公府将你当做亲小姐养大,我祖母更是将你当做亲孙女看待,你为何要这般?”
严曦突如其来的举动,狠狠的吓了严舟舟一跳,“姐姐,你这是......”
她话还没有说话,便见严曦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太子殿下是谁?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凤,是未来的圣上,他在外征战多年,为的是什么?为的自然是护这一方国土和百姓!你我皆承蒙太子庇护,你现在竟然说这样的话!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出去,我国公府全府上百个脑袋都不够圣上砍得!”
“这......”严舟舟吓得恍然失色,她几乎站都要站不住了。
她不过是想哄骗严曦罢了,怎知这严曦竟生生给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严舟舟心中慌乱,正欲解释,却忽然瞥见了严曦似笑非笑,含着几分讥讽的目光。顿时,严舟舟的心,就冷了下来。
这个严曦摔了一跤后竟变得这般聪慧了!她原还想哄骗严曦将计就计,以死为决心逼迫严老太太拒嫁太子,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严曦竟然变得这般难糊弄?
她看着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可眸底的凌厉却绝不是从前的严曦有的!
严舟舟心中大乱,却又不得不稳住阵脚。
看着一旁的白芍端着刚煎好的药上来,严舟舟便想都没想,一把夺过,“姐姐,方才是我失言,让我伺候姐姐喝药……”
她话还没说完,便直接叫了出来。
那药是方才才煎好的,碗有多烫可想而知。这严舟舟被严曦打的方寸大乱,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砰”的一声,那药碗应声碎裂。严舟舟的手直接被烫破了皮,疼的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这回是真眼泪了。
严曦看着,心中冷冷的想到。
白芍见状,幸灾乐祸道:“表小姐,您是故意的罢?不让小姐休息,还不给小姐喝药了?”
严舟舟百口莫辩,她手上生刺刺的痛着,心里又焦急万分。
严曦看她自食恶果,唇角轻勾,“妹妹,你快些回去上药罢,再晚,你这手可就不能要了。”
严舟舟样貌不若严曦出挑,这双手她可是细细保养着的,眼下这么一烫,她更是心急如焚,正欲点头,却恰好对上了严曦的那双眼睛。
那双冷冷清清,带着讥讽、蔑视、与轻慢。
那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她的神色!
严舟舟顿时心中宛若呕血,她也算是如珠如宝被宠着长大的千金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然而她到底寄人篱下,便是严曦这般瞧不起她,她又能如何!
为今之计,便只有忍。严曦,且给她等着!
......
夜深。
严曦院里灯火通明,显然,她还未入睡。
严曦手中捧着一本书卷,正细细端看着。
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白兰从门外走了进来,脚步匆匆,气喘吁吁。
“小姐,小姐,奴婢看到了!真如您所料,那表小姐身边的宝珠大半夜悄悄溜了出去!”白兰咬牙切齿,“她们定然是居心不良,不若奴婢这就去通报老夫人,将她们捉个现行!”
“不。”严曦面沉如水,“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没有证据,严舟舟心机深沉,弃车保帅这一招她不可能不懂。没了个宝珠,对她而言不痛不痒。
“让下面的人继续盯着,每日的行程都要记下来,一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是。”
严舟舟与谢燕一早就勾搭上了,可她没想到这么早!原来,他们早就打定了主意吞并严家家产!
幸亏她重生一遭,今生今世,她绝不会再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心中这般想着时,白芍又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姐,夫人命厨房做了药膳,您要用些吗?”
严曦大病初愈,这会儿正是补身子的时候,想了想,也没拒绝。
却不想,甫一入口,便顿住了。
这药膳,竟丝毫没有药的苦味,香甜软糯,回味无穷,竟叫她有些欲罢不能。
“这是家里做的?从前我怎不知,家中还有这样一位手艺高超的厨子?”
白芍顿了顿,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严曦有些狐疑,白兰瞪了白芍一眼,看着瞒不住了,这才交待,“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