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遗物里有一个很沉的旧木箱,里面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箱子被我扔在出租屋角落,都快忘了。
忽然,电话那头王叔声音发颤地劝我:
“月丫儿啊,最近...最近可千万别回老家。”
“你在外面好好地,别回来!”
不等我开口,王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立刻冲到角落。
把箱子直接拖出来,里面果然有几本发黄的笔记本,和一沓散乱的手稿。
我就着灯,几乎看了一整夜。
爷爷的字很潦草,写得又急,很多地方都看不懂。
内容更是古怪,什么“纸”“墨”“血”的平衡,从来没听他提过。
而且,笔记里还反复提到了一个词——纸魇。
一种非常危险的“存在”。
在一张画得很乱的草图上,我看到了一个图案。
几乎瞬间让我心跳漏了半拍!
这跟我收到的那本血字小说封面上的纹路很像。
旁边还用红笔标了个地名,正是我老家附近的一座荒山。
所以,我这是被纸魇诅咒上了?
不能再等了!
我必须回老家,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立刻请假,买了最快的票。
数小时后,我从高铁站下来,换乘长途汽车,最后坐上破旧的三轮摩托。
光秃秃的树枝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越往里走,心里的不安就越发强烈。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始终黏在我的后背上。
冰冷,阴森。
我忍不住回头,但身后只有扬起的尘土,和一路走来的土路。
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弱。
反而越来越重,越来越清晰。
就好像...它无处不在。
看着我一步步接近被诅咒的老家。
终于,车停了。
村口那棵巨大的老槐树底下,围坐着几个老人。
他们原本都低垂着头,但就在我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的同时。
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指令一样。
他们的头极其缓慢,却又无比整齐地、齐刷刷转了过来。
视线牢牢锁定在我身上。
他们的眼眶深陷,瞳孔浑浊空洞,看不到任何属于活人的情绪波动。
就在我要逃开的瞬间。
一个老妪主动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
“苏家的女娃?”
我驻足,看向她。
她却只是咧开嘴,冲我笑了笑。
她这一笑,周围老人全跟着笑了起来,让我浑身发毛。
“纸,是有灵性的……”
她顿了顿,眼珠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道:
“写了啥,就得认命哩。”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我心头一紧,快步绕开她往村里走。
村子安静得可怕。
明明是傍晚,却没什么人,家家户户关着门,连狗叫都听不到。
我试着跟路上遇到的村民打听我爷爷和苏家。
但他们的反应都异常奇怪。
要么拼命摇头、装傻。
要么眼神躲闪,岔开话题,甚至反而拐弯抹角地问我:
“这次回来,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
说话时,眼睛还不时往我包上瞟。
他们肯定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