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后来的除了宁如缺的信,还有公主的。
那位侍女应当是被发现了。
我正为她担忧,她却面无表情,只丢下一句:“你先操心自个儿比较妥当。”
我回到医馆。
公主的字娟秀动人,没有一个字多余。
高高在上,理所当然。
她说跟宁郎相处日久,相互间生了情意,会给我一笔银子,让我离开长安。
话里话外,是别妨碍了宁如缺的前程。
可是拆开宁如缺的信,他长篇大论,到了底,却也是让我离开长安。
最后一句,再也不是想念我,而是让我把他亲手做的那些信封,我还没用完的那些信封捎给他,从此以后不要再写信。
我不可置信,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
那一夜,我在院中枯坐,正对着他那间屋子。
他半年多没有回来,我却日日都去打扫。
实在想他的夜晚,我会睡在他屋里的小榻上。
屋里甚至已经挂满了红绸。
就在公主与驸马和离的那天,我欢欣雀跃,期待他会突然出现在门口,露出明朗朗的笑:“我回来啦,沈媋君。”
然后我会挂着像从前一样露出假装云淡风轻的笑容,过去抱一抱他。
一边想,一边踩着凳子去挂那红得喜庆的绸布。
可他不会回来了。
多么讽刺。
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是为了退婚。
宁如缺要尚公主,成为盛宁公主的新驸马。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