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程家夫人肯花心思为她筹谋,程夫人对这个娘家侄女真是没的说,比对自己亲生女儿都好呢。”
“谁说不是呢,真羡慕啊,要是程夫人是我姑母就好了。”
……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我听着听着也就笑了。
曾经我也无数次的像,若是阿娘是我姑母就好了,是不是就会想对苏妍那般有耐心,那般的疼爱。
他们赏花一连赏了三天。
我每天都能听到府里的丫鬟,在我面前议论阿娘对家里的表小姐多么多么的宠爱。
我早就麻木了,麻木的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宠爱二字是多么容易说出口啊,同样也那么容易转嫁他人。
曾经,宠爱二字是用在我身上的。
我真想他们一直在外面游玩,最后一个多月后再回来。
那样的话,等他们回来的一瞬间,我就能把自己的味道附着他们身上。
体液流到他们的脚边,看着他们恶心呕吐。
足够膈应他们好长一段时间。
可惜啊,事与愿违,这才第四天,他们就要回来了。
我的窗台上也多了一只乳白色的鸽子,脚上缠着一张纸条。
小桃忙拿了下来:“小姐,是王府世子的来信,约您老地方见。”
我点了点头:“替我梳妆。”
为了掩饰自己枯死发白的脸,我让小桃帮我上了浓厚的脂粉,涂上了艳色的口脂。
走到大门口却撞见了归来的阿娘和苏妍,阿爹憨厚的笑着,跟在她们身后。
三个人说有笑的和我迎面碰上。
只是我太扫兴了,因为他们看到我后就都不笑了。
阿娘瞪着我,上下打量着我后,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太阳快要落山了,你这浓妆艳抹的又要去勾引谁?”
“你就不能跟阿妍学点好吗?非要把我们的脸全都丢尽你才满意吗?”
我的腹中又是一阵抽搐,我死死的咬住嘴角,将那股疼生生压了下去。
嘴里瞬间满是铁锈味。
“阿娘,若我出个门就能把你的脸面丢尽,那你的脸也不值什么钱吧。”
阿娘气的浑身发抖,扬起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耳中瞬间嗡鸣。
她还想再打,却被苏妍拦住了。
她说话娇滴滴的,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百花模样。
“姑母,别生气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您看雪儿上了妆多好看呐。”
阿娘轻嗤一声:“她那是丑人多作怪,她要是能有你一半漂亮,还用得着上这么浓的脂粉。”
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提起裙摆,跨出了门槛:“我出去了。”
“不听我的,还跟我说这些干嘛,要出去就赶紧滚出去,难不成还等着我八抬大轿送你不成。”
好吧,阿娘,最后月余了,你又错过了和我好好说话的机会。
转身前,我看到了苏妍眼中流露出的得意的笑。
像是一只霸道的杜鹃,在欣赏自己的成果。
这种笑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从她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起,我就看到了。
她曾说过,会抢走我的一切,我承认她赢了,可是有一件事却不在她的掌控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