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州的视线掠过一整排的衣服,随意拿起两件比划时,许钦泽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口。
“哥,你也是来挑衣服的吗?好巧,我也打算来购物。”
这一层的商场光是品牌店就有将近二十家,偶遇的概率少之又少。
没等许观州反应,秦雪颂大度地开口表示让许钦泽挑选衣服,前提是尊重许观州的意见。
看着二人眼神交流,许观州没戳破,视线落在橱窗里侧的一件竹绣云纹西装。
准备叫服务员拿下试下时,秦雪颂却意外摔倒,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等她再被搀扶起来时,服务员拍了拍脑袋,一脸歉意,
“抱歉许先生,这件西服有人预订了,实在不好意思,您可以看看我们店的其他款。”
秦雪颂眉头拧成川字,先是狠狠骂了一顿服务员,最后轻哄着许观州,
“观州别生气,下次咱们不来这家店了,服务真差劲,走我们去别家逛逛。”
“哥哥,雪颂姐说的对,好衣服这么多,这件跟哥哥没缘分的。”
许观州自然听懂许钦泽的言外之意,深深地看了秦雪颂一眼,只觉得无趣。
“我导师那边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至于衣服就刚才试的那两件吧。”
秦雪颂开口主动要送许观州,被他一句不同路拒绝后便也没强求。
地下车库内,许观州刚系好安全带,才发现忘拿了钥匙。
准备折返回去时,不远处降下车窗的人影吸引他的注意,是许钦泽和秦雪颂。
许钦泽穿着那件西服,高兴地靠在秦雪颂肩膀,注意到许观州的视线,搂得更紧了些。
许观州十指深陷入掌心,心里一片冰凉,忍住落泪的冲动望向车内的星空顶。
再等等,还有七天,一切都结束了。
晚上许观州躺在床上无聊刷着手机时,许钦泽朋友圈的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他靠在一辆蓝色法拉利前,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女人右手入镜递上蓝宝石项链。
配文是:和她相伴的十五年,依旧值得纪念。
许观州恍惚想起下午许父许母提及福利院的义捐活动,原来已经十五年了。
他七岁时意外走丢,自此颠沛流离,乞讨为生,直到三年前被许家找回。
也对,他的三年怎么比得上许钦泽和秦雪颂的十五年,是他不自量力了。
擦干泪,许观州接到秦雪颂的电话,女人语气温柔至极,
“观州,我看了天气,明天很适合野餐,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差你了。”
后半句秦雪颂拖长了尾调,刻意强调让许观州换上西服,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挂断电话后,许观州内心浮现出一丝隐秘的期待,望着衣柜有些出神。
秦雪颂,我勉强再相信你一次。
第二天许观州赶到城南的湿地公园时,秦雪颂和那晚的几个姐妹已经在了。
“姐夫好!”
“几天不见,姐夫又帅了,还是雪颂有福气,什么时候也让姐妹们喝杯喜酒。”
秦雪颂踹了对方一脚,埋怨了两句,但语气难掩得意,搂着许观州坐到中间。
“观州,之前你说要先领证再结婚,可是你值得最豪华的婚礼,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当你的新娘了,观州,娶我吧!”
秦雪颂的几个姐妹吹口哨,鼓掌,乱成一团,许观州拒绝的话被淹没在议论声中。
整个野餐中,秦雪颂乐此不疲地投喂许观州,直到他全身开始泛红发痒。
他敏锐地闻到身上一股蜂蜜的味道,再抬头时马蜂已经吸引过来。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乌压压的马蜂朝他涌来,手臂和侧脸传来锥心的痛。
再睁开眼时,他脸上缠满了绷带,受伤的左臂包裹着纱布,整个人狼狈至极。
秦雪颂心疼地看着他,为他喂下消炎的汤药,语气满是自责。
“观州,都怪我,如果我不带你野餐就好了,我不知道她们准备了蜂蜜饼干,都是我的错…”
“真的吗?”
说这话时,许观州眼睛直视着秦雪颂,让她生出一瞬间被看穿的错觉,后背一凉。
“当然了,你受伤老婆心疼还来不及,也怪老婆粗心,要打要骂都可以,只要观州开心。”
秦雪颂熟练地说着情话,宠溺的语气却让许观州感觉虚伪,吐出生冷的几个字。
“没有下次了。”
秦雪颂心中大石头落下,长舒了口气,帮许观州掖好被角后放心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许观州迷迷糊糊的醒来,门口的议论声让他不由得心一颤。
“你瞧,许观州这样子好滑稽,还是雪颂厉害,一句办婚礼就能把他耍的团团转!”
“还要谢我呢,雪颂本来只打算让他过敏涨涨教训,可是我舍命把马蜂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