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两情相悦,为何会频频冷落,三妹口中的“歹念”又是从何而来。
巧合多了,难免会引人猜想。
顾铮忽然笑了,轻轻转动茶盏,眉毛上挑,“确是如此。”
我从怀里掏出提前写好的休书,“世子有兴趣唱戏吗?”
穿上戏服,画上妆容,扮演戏中角色。
顾铮勾唇,“乐意至极。”
宁思远与我约定十六前来提亲,三妹这个节骨眼向我挑衅,必是料定我不会善罢甘休。
可她想错了。
她高估了我对宁思远的感情。
我不会哭哭啼啼去大闹一场,惹得他人笑话。
我会让京都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好事,让他们付出代价。
十五那日,三妹回家探望母亲,随后来了我的醉玉轩。
“二姐的手艺一向不错,这是在绣什么?”她眉眼带笑,拿起我正在绣的香囊。
上头是一对白鹭,自由自在翱翔着,一只稍前,一只稍后,相互照应,一看便是一对。
三妹静默一瞬,“哟,这是给二姐夫绣的?”
我拿回香囊,“不是你二姐夫还有谁?他央求了我许久,我想着明日他来提亲,便绣给他。”
三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二姐对他可真好。”
我装作若无其事,“那是自然,思远他德才兼备,性情体贴,可是黄金万两都换不来的好相公。”
三妹咬着牙,攥着帕子,险些将帕子捏烂,“若是二姐夫有一日厌弃了二姐,二姐该当如何?”
我嫣然一笑,毫不在意,“厌弃?即便有人千方百计勾搭他,他最后娶的还是我。”
三妹又将帕子翻过来揉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妹祝二姐与二姐夫琴瑟和鸣,恩爱不疑。”
对三妹来说,想要的从来不会放手。
她喜欢云锦,便买断城中云锦,让京都唯她一人可穿。
她看上了书塾的教书先生,便断了他的生路,逼他入府讲学。
十六日,宁思远爽约了。
宁府小厮带信说他病了。
昨日半夜突发急症,脸上生疮,见不得人。
我请上西城有名的大夫,登门探病。
宁思远房门紧闭,贴身侍候的丫鬟们都守在门前,屋内独他一人。
“雨桐,多谢你的好意,大夫已为我诊断过,我这病......会祸及他人,今日未能去提亲,改日等我病好,必定登门致歉,备上双份聘礼。”
宁思远顾及礼节,今日他爽约,在聘礼上给出赔偿,倒也是他的作风。
可突然在今日病发,必然有猫腻。
“李大夫专治疑难杂症,让他给你再瞧瞧,隔着窗户便好。”等话说完,我走到门边,径直推开房门。
宁思远穿着常服,衣领微微敞开,发丝稍显凌乱,面色稍显苍白。
许是进了风,他猛地咳了几声,哑着嗓子,“如今雨桐也看见了......”
我将门合上,转身便走,“是我莽撞了。”
我擅绣工,眼力极好,他前襟上有一处浅淡的脂粉印。
三妹来过了。
因为她,宁思远推迟了向我提亲。
可他却不言明,摆明了是脚踏两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