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月,未来我定让你后悔千倍百倍。”薛则礼满脸厌恶,神情阴沉。
“平白说大话,小心闪了舌头。”姜棠月冷笑,当即转身,“管家,送客!”
“是,小姐。”管家笑了下,转身,面无表情地做请的手势,“诸位,请吧。”
最起码婚事没有退成,就说明还有机会在。
这样想着,薛世昌和薛夫人唯唯诺诺地起身。
转身的同时,上前抓着薛则礼就往门外拉,心中决定先回去从长计议。
最起码这个婚事决不能丢,否则薛家在京城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期间薛世昌一直抬手紧紧捂住薛则礼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得罪人的狂妄大话。
直到姜府的大门被关上,阻挡上众人的视线。
姜棠月松懈一口气。
她双眸顿时泛红,当即跪到父母面前,磕头认错。
“父亲母亲,女儿不愿嫁给薛则礼,这婚事即便父亲极力阻止,女儿也不会嫁的。”
前世就是以她出嫁为由,买下害父亲失去最看重的名誉。
姜氏一族被奸人构陷枉送性命的因果。
这一世即便父母阻止,她也要亲手斩断这个因,绝了这个果!
姜成与姜夫人急切地将人扶起来。
姜成怒从心中来,气恼道:“怎么能怪你,这婚事是你祖父整来的,都怪你祖父胡乱指婚让我女儿受苦,为父要去列祖列宗面前倾诉你祖父做的糟心事!”
难道这还有什么隐情?
姜棠月的眼中浮现期待,期期艾艾的开口:“父亲。”
姜夫人捶了他一下,握着姜棠月的手心疼,“身外之物都是假的,咱们自家人过得幸福才是真的,母亲只要你开心幸福,旁地都不重要,
薛则礼小肚鸡肠,如今闹了一通定是已经对我们怀恨在心,这种人万万是不能嫁的,可是......”
姜棠月心中焦急,不免追问:“可是什么?”
她隐隐觉得这和父亲不同意退婚有关。
“你母亲说得没错,你是父亲母亲的独苗,怎会看你受苦,
但当年你外祖父官至内阁首辅,却是先皇所出的嫡太子一党,当年若非嫡太子失踪,怎会让贵妃携年幼的皇子上位,
皇帝登基后太后掌权心怀嫉恨,为你和当年还是从七品中书舍人薛嗣的儿子指腹为婚,
你祖父迫于无奈答应,后朝堂官员在太后的示意下处处压迫,你祖父才会在七年前脱离朝堂于大相国寺归隐。”姜尚书叹气,语气沉重。
姜棠月明白了,这婚轻易不能退。
除非......要么让祖父相助,要么让太后点头。
而这两者,皆是难于上青天。
姜棠月默了半晌,认真道:“父亲母亲可知薛则礼为何不敢说出那女子姓名,而选择尽力遮掩,而是因为那人是当朝新寡的——和安长公主,
女儿前不久也是知晓此事,心中犹豫许久,故而今日千万般不情愿,
他如此袒护,想必二人早已私相授受,便是轻易地嫁了也会得罪皇室中人。”
姜尚书安抚:“别担心,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交由为父想办法,只要皇室想不起来为你二人赐婚,便可就这么先拖着。”
怕就怕薛家不甘心丧失这门婚事,去找皇帝赐婚。
姜棠月咬唇,愧疚之心却更加重了。
回到房内,姜棠月仔细地整理前世的发展。
父母死后,她寻死无果被打晕,醒来就出现在薛则礼私人的庄子上。
往后的时日她被绑在床上,度日如年,数次寻死无果。
终有一夜薛则礼满身酒气地冒雨前来......
之后院子里添了许多的东西,伺候的内院丫鬟婆子却都是被拔了舌头。
她被小心翼翼地藏在偏院,这是外室才有的待遇。
她先是听说前院巡逻的小厮说薛大人的发妻病逝,半年后又听闻和安公主守寡三年安分守己,圣人为她和薛大人赐婚。
无数人都在歌颂他们情比金坚,般配非凡。
最恨的时候,薛则礼伏在她的身上说:“姜棠月你痛吗,这都不及我当初被你耽误的一半痛,若是无你我会比现在风光更胜,我就要你痛苦万分的看着,我是怎么将你踩在脚下!”
她一言不发地在薛则礼肩上狠狠留下齿印。
果不其然和安长公主很快找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果然还活着,敢碰本宫的男人,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姜棠月迟钝的转头,茫然的双眸逐渐清醒:“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爹娘。”
和安长公主果然好奇地让人松开她的束缚,饶有兴味地上前观赏她的狼狈,眸中还夹杂着厌恶与恨意。
姜棠月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是哪来的,明明她和姜家才是受害者,无辜的枉死者。
但是她知道,机会来了。
姜棠月快准狠地拔出在铁链上打磨的日渐锋利的银簪,狠狠地插向和安长公主的脖颈,却被她身侧的侍卫眼疾手快地发现,斩断了她的左手。
“和安,你不得好死!
你和薛则礼都不得好死!
来世我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要啖汝之肉饮汝之血!
我要你们永坠阎罗!
世世不得翻身!啊!!!”姜棠月撕心裂肺的痛骂和咆哮。
“给本宫杀了她!杀了她!!”
和安长公主险些丧命,雷霆暴怒地让人将她乱刀砍死。
那些刀剑落在身上太痛了,父母族人当初是否也是这么痛和不解,为什么一向为国为民,却惨遭满门诛杀。
晶莹的泪滴落在手上,姜棠月抬手一抹,满手的湿润。
她从地狱中爬回来复仇。
她要让这对奸夫淫妇后悔不已。
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阿琴,明日一早咱们去大相国寺一趟。”姜棠月当机立断。
儿时她总觉得祖父太过严厉,故而除了背诵功课,很少主动去祖父的院子看望。
今生从来一次,总觉得亲情万分珍贵。
可怜祖父辞官多年,还要被她牵连问斩,无论如何都要去看望一二。
更何况,她要借助祖父帮助退婚!
姜棠月站起来,明眸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即便是不能让祖父想办法退婚,她也要好好地陪伴祖父,时常去向老人家请安。
翌日一早,姜棠月拿出枕头下的半块鸳鸯玉佩,迫不及待地爬起来。
“什么,月月要出家当姑子!”薛夫人惊得战起,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