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扶着支架走到走廊上,我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走廊响起。
我被扇得大脑一片嗡鸣,脱力地靠在了墙上。
视线勉强恢复清明后,我看到面前站着个眼眶通红的女人,看起来大概五六十岁。
她伸着手,颤抖着指着我,骂我是个毒妇,害得她家的繁星住院了。
我立刻想到了陈学谨打出去的那一通电话。
这是宋繁星的母亲。
我淡淡开口,想告诉她,她女儿住院,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她像是疯了一样,一点都不讲道理,又扇了我一巴掌。
我咳嗽了声,疲惫地揉了揉眼眶。
忽然,我听到了陈学谨急切的声音。
“阿姨您冷静一点,徐悦她没有害过繁星……”
气喘吁吁的陈学谨来到了我面前,抬起手,挡下了宋繁星妈妈要扇来的第三巴掌。
“妈——”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宋繁星。
她的额头裹着一圈纱布,一路小跑站到了陈学谨旁边:“妈,我没事……没什么,就是额头不小心磕到了,跟陈哥和徐姐没关系……”
她摆着手,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学谨立刻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还不舒服吗,繁星?是我不好……”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闭了闭眼,重新支起了拐杖,准备离开。
陈学谨皱了皱眉,想拉我:“悦悦,你是不是不舒服?昨晚繁星的情况有些着急,我就去她那边待了会儿,你生气了吗?”
听陈学谨这么说,宋繁星的眼泪好像掉得更凶了,她也一个劲的说自己不好,要不是她,我肯定不会被她妈妈打。
陈学谨和她的妈妈立刻围了上去,哄她。
看着这荒诞的一幕,我冷不丁开了口:“宋繁星,你知道,陈学谨是我的丈夫吗?”
走廊安静了。
宋繁星立刻不安地攥着衣角,低头跟我道歉:“徐姐,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让陈哥来陪我的,我昨天难受得太厉害了……”
陈学谨也不赞成地看向了我:“徐悦,你这两天,脾气闹得有点太厉害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下了眼底的眼泪。
忽然,我有点想笑。
这就是我为陈学谨打八份工,供他读博士,得到的。
我们刚恋爱时,有人说我脾气不好,结果陈学谨比我还生气,叫着就要上去打人,还是我拦了好半天,他才没跟那人动手。
但现在的陈学谨却只和我说,我的脾气太厉害了。
我不再跟他说话,开始一个人往病房走。
陈学谨有些慌了。
一时,他不再安慰宋繁星,而是松开了握着宋繁星的那只手,跑了上来,攥住了我的胳膊,问我怎么了。
“陈学谨。”结婚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我们离婚吧。”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不可思议了起来。
他依旧握着我的胳膊,要我说清楚。
我忍无可忍,打开了他的手。
就在这时,被我放在外套口袋里的B超单掉了出来。
陈学谨先我一步蹲下身,将这张纸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