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林芊芊喊他的瞬间,那点愧疚立马烟消云散。
似乎是为了让她安心,陆君衍让她继续试穿婚纱,强行拽着我往外走。
看着我脖间遍布的吻痕,陆君衍烦躁地替我拢起衣领,随即把我推开。
“收起你龌龊无耻的心思,我的妻子只会是芊芊。”
而我盯着他脖间的玉佩,久久出神。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一分为二,要我送给心上人。
没想到,他还戴着。
察觉到我的目光,陆君衍不耐地啧了一声。
扯下项链,摔在地上。
玉佩瞬间四分五裂。
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阴冷。
“和你有任何接触,我只会觉得恶心。别去破坏婚礼,否则我会后悔收留你。”
花童幼稚的礼裙,被他扔到我头上。
粗糙的面料,泛着廉价的光泽。
陆君衍收养我后,我头一次受这种委屈。
那一年,父母坠崖,双双离世。
亲戚将乔氏瓜分得一干二净。
至于我这个孤女,要被强行送进孤儿院。
我蜷缩在衣柜里瑟瑟发抖,是陆瑾宴从天而降,将我抱回陆家。
他说,“溪溪,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人尽皆知,不近女色的陆君衍破了例。
把一个孤女宠成了掌上明珠。
痛经时,是他滚烫的掌心揉上我痉挛的小腹。
梦魇时,是他焦急的声音一遍遍唤着我的名字。
他西装内袋珍藏的照片,
是我成人礼上弹奏钢琴的画面。
他以小叔叔的名号,牵动了我的心跳。
可一切的美好,都在昨晚戛然而止。
意识朦胧间,我们在落地窗边纵情缠绵。
隔着月色都能看清他猩红的眼角。
可清醒后,耳畔边动人的情话,都变成了淬毒的利剑。
“碰你一下,我都嫌恶心。”
“我们之间,绝无可能。”
想到这,破碎的辩驳卡在我喉间。
我摸着手中被泪打湿的纱裙,轻声道:
“如果这个花童,我偏偏不当呢?”
陆君衍抬眸望我。
他双眼微眯,笑得凉薄至极,语气冰的我心中一凛。
“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还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养了你十年,现在只是让你尊重我的妻子,你都做不到。”
“乔榕溪,别告诉我,你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愣住,埋在心底那根又深又重的倒刺,
被他用力一拔,便牵连出血肉模糊的痛楚。
最亲近的人伤你最深。
他明知道举目无亲是我最惨重的记忆。
可陆君衍还是踩上我的伤口。
碾得极疼。
下一秒,陆君衍的警告声再次响起。
“这是芊芊的心愿,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也决不允许你忤逆她。”
我跪着拼凑齐破碎的玉佩。
听完,只是麻木点头。
陆君衍不再多言,似乎很满意我的乖顺。
迫不及待转身,想和林芊芊分享这个消息。
走之前,或许是想安抚我,他回头认真道,
“别怕,我结婚后,你依旧是陆家的小姐,芊芊会替我照顾你。”
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苟的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