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可还未等我喘口气,君临渊便再次开口,说出的话几乎叫我瞬间僵在原地。
“霓仙的册封拖延了这么久,是你这个皇后的罪过。”
“所以朕想在册封霓仙时用满幅皇后的仪仗,以此表明朕对皇贵妃的爱重。”
“皇后,意下如何啊?”
青楼楚馆中的一介花魁....竟然要用着皇后的仪驾登上皇贵妃宝座?!
后世史书会如何撰写,前朝重臣会如何不满,宗室子弟又会如何轻蔑......君临渊难道真的不知吗?!
宽大的袖袍中,握紧了的指尖几乎死死扎进肉中。
我知道,君临渊是想折辱我,将我的尊严和面子踩在地上。
就算我能受的了这样的耻辱,清河崔氏也绝不能同我一般被人看轻!
可还未等我开口,君临渊便眼眸一厉,随后重重一脚踹在了我的肩头上。
“谁许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朕的?!”
“贱人!——朕告诉你,这场册封你情愿也好,不愿也罢,你都必须给霓仙办的盛大隆重,否则你前朝的母家......”
才落胎不久,我的身体本就虚弱至极,被他用尽全力一踹,更是直接摔倒在地,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他的愤怒来的莫名,可我一个无宠的皇后,如何敢露出异色,如何敢有半分脾气?
我只能擦干净唇边的血迹,恭恭敬敬地跪下向他磕头请罪。
“臣妾知错,求陛下恕罪。”
可即使我摆出了道歉的模样,身体的痛苦也难掩藏,匍匐在地的身躯不断颤抖着,我死死咬住牙,不叫自己呕出血来。
绣着金龙的靴子踏至我身前,毫不犹豫地碾过我的指节,疼到面色惨白,痛不欲生之际,我听见了君临渊满含恨意的声音:
“痛吗?崔令窈,你合该每时每刻都这般痛苦。”
“若非你现在身怀有孕,朕早便送你去死,给哑奴赎罪了。”
君临渊冷淡的声音叫我心头一酸,干涸的泪几乎又要再度落下。
他甚至还不晓得,我早已因为他的薄待和对新宠的纵容而流产了。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闭了闭眼,浑身上下的力气在君临渊离开的那一刻仿佛被抽空,险些直接在地上昏死过去。
哑奴......
那是陪着君临渊一同长大的一个哑巴侍女,君临渊爱她,可当年才刚刚上位的他权势不稳,无法册封她为后妃。
大婚当夜,他便告诉我,哑奴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只求我能照拂一二。
我那时是怎么说的呢?
我只记得自己是素来以贤德贞静闻名于世的崔氏女儿,所以即使心中微微有些酸涩,可到底还是点头应允了下来。
我的确待哑奴不薄。
她虽然没有位份,可居住在我的凤仪宫偏殿,我从未短缺过她的物什,几乎和宫中的妃嫔一致。
甚至每每君临渊来瞧我,我也总荐了他去看哑奴。
一来二去,哑奴有了身孕,我和君临渊都很高兴,不仅添了她的种种份例,更是遣了太医一日三趟地请脉,坐胎药更是从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