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碌是我爹收的徒弟,比我年长两岁,他从小就一直跟在我爹身边学手艺,算得上我的兄长。
他不善言语,跟女人说话都会有些磕巴。
却在谢景渊带着人说要强娶我那日,义无反顾挡在我身前。
「素素是,是我娘子,你们不能动她。」
他被谢景渊的护卫一脚踹开,却依旧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想护住我。
「一边凉快去,我们世子要娶的人,就算是成了亲,今日也得给我上花轿。夫死便可改嫁,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哈哈哈哈!」
他身后那些看好戏的护卫,发出一阵邪恶的哄笑。
我爹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却只能连忙掏出一袋子钱,塞到他的手里,想讨好他们就此了事。
不料那领头的拿了钱,非但不打算放过我们,还一把扼住他的颈脖。
「老东西,就这点碎石头还不够买你自己的命。
你的破灯笼砸死了我们世子最爱的舞姬,你就等着下大狱吧你。
至于你的女儿......」
说时,他用一种猥琐恶心的眼神转向我。
「让她乖乖换上嫁衣,跟我们去世子府。长得还真有几分姿色,等世子玩腻了她,就让她给我们哥几个端洗脚水。」
「哈哈哈哈。」
我爹这下急了,破口大骂他们畜牲,我也咬着牙,满脸羞愤的说道:
「我肚子里已有了孩子,恐怕伺候不了你们世子。至于花灯之事,我愿意替我爹蹲牢狱受罚。」
「素素不可,这件事本就有蹊跷,我做的花灯怎么会砸死......呃!」
我爹急红了眼,可他话没说完,膝盖上就被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砸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爹!你们这群畜牲!」
我连忙跑过去检查我爹的情况,阿碌便顺势抱住那领头护卫的腿,想给我们争取时间。
「素素,带着你爹跳水。」
我们的小船就在画舫不远。
跳下去,或许真的就是现在唯一的活路。
「可是阿碌哥,那你怎么办。」
我拖着我爹,好不容易退到围栏处时,却发现我们如果跳了,阿碌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没事,你......你是我的妻子,我理应护你,照顾好,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
「啊,不要!」
他说完,便一口咬在那护卫的大腿上。
护卫疼得暴跳如雷的直叫唤,口里谩骂着,一剑割下了他的脑袋。
「阿碌哥!」
我爹拽着我坠下画舫的那一刻,阿碌血淋淋的脑袋,就那样滚了过来,眼睛都没有闭上。
我从噩梦中惊醒,见自己依旧身处暗无天日的柴房,捂脸埋着头哭出了声。
你怎么那么傻啊阿碌。
明知道孩子不是你的,我们也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何苦白白丢了性命。
就在这时,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我吓得血色尽褪,愕然望着蒲草上越来越多的血,我颤抖着伸手一摸,身子也跟着瘫软下去。
「不,孩子,我的孩子。」
当我痛到昏厥,泪眼模糊,却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女子亲昵的娇嗔。
【唉呀世子,你弄疼人家了。】
那声音化成灰我都认识。
正是被我爹那只所谓的兔子花灯,【砸死】的舞姬,司徒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