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蛇群将我逐渐淹没,冰凉刺骨的蛇鳞紧紧贴在我的皮肤上,咬破单薄的里衣,缠绕我的全身。
那些血液从全身流淌,毒液在血液中蔓延。
我的声音变得嘶哑,意识逐渐模糊,直到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从昏睡中醒来。
手脚都被拷上了锁链,一身狰狞的伤口被新换的衣服包裹。
我无力的躺在床塌上,只觉得身下的被褥像是蛇一样在滑动,浑身都忍不住打颤。
屋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推门进来的还是楚禾。
她意外地看着已经醒来的我。
“你居然醒了。”
她非常满意。
【不愧是先天的药炉体质,蛇毒都毒不死你。】
【你......】
我看见她就感觉眼前也出现无数条密密麻麻爬行的蛇群。
正吐着信子,朝我蜿蜒爬来。
那种冰冷湿滑的触感.......
【啊啊啊啊啊啊.......别碰我!离我远点!别碰我!】
我崩溃地甩开她的手,全身用尽力气往床里缩去。
【嘶!】
我似乎听见了她痛呼一声,接着就看见公子满脸怒火地推门进来,一把扯着我胡乱挣扎的胳膊往床边拉。
【公子我没事。】
伴随楚禾的话是一声清脆的掌声,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的一记耳光扇的猝不及防。
巨大的冲击几乎让我的半边耳朵都出现轰鸣声,也让我清醒了过来。
【唉呀!公子你怎么能动手呢?】
楚禾慢半拍才发出惊呼。
我缓缓偏过脸来,从落下的发丝中看着公子正温柔地执起楚禾白皙的手背,还心疼地低头吹了口气。
楚禾淡淡瞥了我一眼。
【公子......】
我喃喃叫了一声。
公子恍若未闻。
温热的泪水顷刻间就遍布了我满脸,比起夜晚的蛇群,更让我心惊的是公子这冷漠的态度。
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我们之间的耳鬓厮磨难道都是一场空梦吗?
没等我想明白,就见楚禾慢慢收回手。
【没事了,公子您先出去吧。不然我怕一会会吓到您。】
公子看着她,却在跟我说话。
【玉奴,你乖乖配合楚禾。如果再跟刚才一样,我就把你丢出去。】
他知道我是个没家的人,拿捏我的七寸当真精准。
我苦笑地低头。
【奴知道了。】
等他走后,楚禾慢悠悠从袖中拿出一把尖刀,用一方洁白的帕子来回擦拭。
我盯着上面的花纹,久久不语。
她似乎察觉到了,得意地炫耀
【好看吗?公子看我不会女工就把他的帕子都给我了,还说以后再缺就直接拿。】
当然好看了。
那绣纹是我苦苦寻找了多个绣娘才学会的双面绣法,只为博得公子的一声夸赞。
如今竟为他人做嫁衣。
她笑起来的脸上眼神却越来越凉,像极了那些蛇。
拿着刀,一步步走近。
【你到底想做什么?】
【玉奴啊,你不是说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事吗?现在才到第二步呢......】
我手脚被束缚的链子挣扎的不断作响,但是它就这么长,我再怎么夺也被楚禾抓到。
那把泛着寒光的冷刃顺着我的脚腕慢慢往下。
突然就插入血肉中,随着她的动作,我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觉这么疼。
她居然生生挑断了我的脚筋......
接着带着血水的刀再次刺入肌肤。
猩红的血蔓延到了整个床铺,我痛不欲生,咬着的嘴唇都流出了大片的血。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头发紧紧粘在我的脖颈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啧,怎么能这么狼狈。】
楚禾直起身欣赏我这般模样。
【公子可是经常称赞你翩翩起舞的样子绝世无双,你现在这般,怕是也无法跳舞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声音太过凄厉,公子居然再次推门而入。
看着那片白色的衣角,我用尽全力爬过去。
就算从床上跌落,也没有放弃。
我努力伸出手来去触碰。
但是铁链的束缚就在离他一拳的距离不得已停下来。
【公子.......公子】
【玉奴疼,玉奴好疼啊!】
我努力抬头看着他,试图想让他如往日一般将我拥入怀中。
【唉呀!公子。】
楚禾抬脚踩在我的手背上,重重一压。
鲜血顺着手腕的伤口就再次喷溅开来。
锥心的痛随即蔓延开来。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里也太难闻了,我们还是离开再说吧。】
楚禾说着就要去牵公子的手。
那修长的带着玉扳指的手再次和她交握,房门掩上。
留我一个人不知死活。
我感受着满嘴的血腥味,痛苦几乎要湮灭我整个人。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