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死了,”我盯着他,“你打死的?”
他皱了皱眉,“你刚刚是要打玉溪吗?你怎么如此善妒!”
“是你打死的玲珑吗?”
裴时越十分不悦,“是,我打死的又如何?畜生要伤玉溪,自然只能去死。”
“你还记得玲珑怎么来到家中的吗?”
他愣了愣,“不过一只畜生,等玉溪生完孩子,你再聘一只就是了。”
我的眼里含着泪。
不会再有玲珑了。
“你们把它丢哪里了?”
“不知道。”他牵起苏玉溪,“你真是失心疯了,为了只畜生在这里发疯。”
二人走后,碧之扶着我回到我的院中。
我让碧之给父母传书,我要与裴时越和离。
我与裴时越是青梅竹马。
母亲见他来了,总会促狭地朝我笑一下,“裴家小郎来了,和他一起玩吧。”
裴时越父亲一直在外做官,他在外规规矩矩,见了我却有了些少年的不羁。
裴时越在门口等我,我提着裙快步走过去,他站在树荫下,斑驳的阳光温柔地落在他脸上。
他递给我一把枣子,“今天想去哪儿玩?”
我捡了一粒枣子吃,“想坐秋千。”
“好。”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我乖乖把手放进去。
裴时越牵着我去了花园,我跳上秋千,他就在后面给我推。
“再高点!再高点!”
蹁跹的罗裙像振翅的蝴蝶,裴时越就在后面推,“不能再高了!再高太危险了!”
他紧紧拉着麻绳,控制着让秋千缓缓停下。
我把他的手翻过来,“红了。”
“没事,男子汉,手上有茧才好呢!”
再后来,我大了些,开始学女红,给他打络子,做荷包。
他还是经常来我家,给我带知味坊的枣泥山药糕。
裴父去的时候,裴时越倒在我身上,“霜霜,我没有父亲了。”
我抬手抱上去,他的泪落在我衣服上,灼在我心上,“你还有伯母,还有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
等他考上进士,就找媒人向我提了亲。
十里红妆我嫁为裴家妇。
我们也曾举案齐眉。
我的泪沾湿了枕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想着昨晚的梦。
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比怀抱更早的,是熏人的酒味。
裴时越今日有应酬,回来后不知为何没去苏玉溪那,反而来到我这里。
“沈清霜...”裴时越有些迷蒙,“沈清霜啊...”
“你为何,就没有旁人的温柔体贴呢?”
我神色一顿,“裴时越,你喝多了,我让人给你煮醒酒汤。”
裴时越忽然将我打横抱起,“沈清霜,嫁到裴家,你就是我裴时越的人。”
他急切地压过来,我偏头,“去找苏玉溪。”
“什么?”
“你脏了,”我一字一句,“我不想跟你在一起,这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
我话音刚落,面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裴时越没有用力,但是这巴掌,扇到了我的心上。
我抬起头,看向酒醉的裴时越。
他的眼里盛满了猩红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