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本来你看上的就不是他的钱,你当时怎么说来着,对了——你‘欲求不满’。”
“对吧,孟锦?”
我死死咬住嘴唇。
不,傅应淮把所有遗产都给了我。
可大部分都被我捐给了慈善机构,我只给自己留下少量,维持生活所需。
但在葬礼当天,我意外得知自己得了骨癌,已经到了晚期,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
交完医药费后,我已经身无分文。
再开口,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姜寒屿,我想要一张你比赛的门票,能送我吗?”
回答我的只有一声冷哼:
“做梦!”
姜寒屿转身就走。
陈珂却站着不动:
“阿屿,一张门票而已,给我的狗买一顿狗粮都不够,不要这么小气啦!”
她从皮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票,抽出一张递给我:
“不好意思啊孟姐姐,前面那摊水会把我的鞋子弄湿的,这双鞋是阿屿专门找人定制的,三十几万呢!”
“只能辛苦你,自己走过来拿了!”
我使劲往下扯了扯裤子,挡住渗血的脚踝。
不能让姜寒屿发现,我失去了双脚。
艰难地拿到门票后,却发现他在打量我的腿。
我心一揪。听见他说:
“你这不是能走路么?装什么残疾人!”
“孟锦,你要门票干什么?该不会是痴心妄想,想要我重新娶你吧?”
“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再碰你一下!”
他又搂住陈珂,语气轻柔:
“不要太在乎一个包一双鞋,老公不是每款都给你买了几百件备份吗,弄脏了,扔掉就是!”
冷雨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身上。
曾几何时,我也是被姜寒屿护在怀中的那个人。
那时我的脚还没有断,还能轻松完成三周跳。
我俩在花样滑冰圈子里,是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夫妻。
可这一切,都在五年前姜寒屿第一次拿到世界冠军那天,烟消云散。
他颤抖着嗓音给我报喜,却得到了电话那头的冷漠回答:
“恭喜你。不过,我们离婚吧。”
他不相信:
“孟锦,你开什么玩笑?我终于拿到世界冠军了,按我爸的遗嘱,我也能回姜家掌权了。我们不用再过苦日子了,我有钱了啊!”
我的语气不耐:
“不是为了钱。”
“你每次一集训就需要禁欲,我欲求不满。”
“我本来就比你大几岁,也快到三十如狼的年纪了。”
“傅应淮身体好,又有大把时间陪我玩各种play……”
电话断了。
“嘀嘀”声响彻空荡荡的病房。
我摸着裹满纱布的脚踝,泪流满面。
为了让他彻底相信我变心的事实,我又找人伪造了几段和傅应淮的小视频。
寄给姜寒屿。
我了解他。
知道他会不忍心细看,也断然不会,把这样的我拿给别人去分析真假。
我赌对了。
从此,他再没联系过我。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快把场馆屋顶掀翻。
陈珂给我的票位置很好。
我能清晰地看见姜寒屿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