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姜寒屿,是在亡夫傅应淮的葬礼上。
五年不见,已经是姜家掌门人的他,身旁站着娇俏可人的未婚妻。
宛如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有好事的记者嗅到八卦的气息,追着低头退场的我不放:
“孟锦女士,当年你和姜寒屿离婚后,第二天便嫁给傅应淮,是否如传言那般,是被傅应淮拿枪抵着脑袋逼迫的?”
我把怀中的骨灰盒抱得更紧:
“不。我的丈夫,没有强迫过我任何事。”
身下的轮椅却被姜寒屿挡住:
“当然是自愿——听说傅应淮能力惊人,三天三夜不下床。”
他的嗓音像淬了冰:
“孟锦,当年你发给我的那些小视频,我每天都会拿出来欣赏。”
“到今天,一共看了一千八百二十一遍。”
他用力踢了下轮椅:
“怎么,做得太狠,腿都断了?”
“你怎么不干脆做到死?”
闪光灯闪成一片,脚踝的断裂处钻心地痛起来。
不行,姜寒屿。
没有再看一次你的冰舞,我不甘心去死。
坐在街边巨大的比赛海报下,我拿出话筒,开始试音。
如今的姜寒屿,贵为花样滑冰紫微星大满贯获得者。
只要有他参加的赛事,门票必被炒到天价。
刚唱完第一首歌,话筒冷不丁被人砸到地上,摔成两半。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一个残废,也敢在阿屿的海报下卖艺?真晦气!”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不等我做出反应,轮椅突然被掀翻。
穿着义肢的脚踝一阵剧痛,我苦涩地笑。
其实她说得没错。
我确实有大病——
骨癌。
可除了卖唱,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黄牛告诉我,后天的比赛,只剩下一张VIP席,售价五万。
“珂儿,怎么了?”
听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缓缓抬头。
对上姜寒屿的视线。
那一刹,大雨倾盆。
他怔愣了短短一瞬,很快收回视线,用伞遮住陈珂。
“淋坏了身子怎么办,不知道我会心疼?”
陈珂娇滴滴地往他身上蹭:
“人家看到这个残废挡住你的海报,还做不堪入目的事情,想把她赶开嘛——”
看到姜寒屿脸色瞬间暗沉,陈珂恍然大悟:
“啊!我真是瞎了眼,这不是你前妻吗,什么残废不残废的,我该死!”
她假装要掌自己的嘴,看向我的眼神,却满是示威。
姜寒屿按住她的手,语气责备,眼神却宠溺:
“乱说话!‘死’这个字,永远不准用在自己身上。”
“乖,上车。”
我无暇参与他们这场表演,只想用身体护住被淋湿的音响。
义肢不稳,我刚站起,又重重摔倒在地。
姜寒屿瞬间转回身,条件反射想过来扶我。
却被陈珂拽住了胳膊。
“阿屿,别动,这个包一百多万呢,半滴雨都不能淋呀!”
姜寒屿回过神后,看向我的眼神染上鄙夷:
“孟锦,傅应淮那么多遗产,一分也没留给你?至于沦落到在大街上卖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