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我给律师打了一通电话,让他给我准备离婚协议书。
打完电话之后,我突然间身体不适,立马前往洗手间呕吐了几分钟。
于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检查了。
我本以为是昨晚淋湿全身的原因,当那张薄薄的检查单从泛着冷光的打印机缓缓吐出时,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我机械地捻开被冷汗浸湿的纸页:
“怀孕八周+”
此刻,黑白影像上那团模糊的阴影与那“孕八周”的字样像两道闪电般劈进我的瞳孔,耳畔骤然响起持续不断的嗡鸣。
我双脚突然间失去了支撑,瘫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指尖颤抖着抚摸着尚平坦的小腹,顿时让我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我才有一点点力气,攥着检查单踉跄离开医院走廊。
却在转角处撞见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林兰颈处的吻痕在灯光下泛紫。
“这么巧呀,张总,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医院看病呢?”
她斜倚在医院的宣传栏前,新买的手镯在灯光下泛着金光,金光把她得意扬扬的心思照的一清二楚。
“景初哥说这家医院服务好,我本来不想来的,可是他非要拉着我来这里检查了。”
我眼睛的余光扫描到她手上的B超单,印入眼帘的“孕12周”,让我怒气冲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不得一拳砸在她的肚子上。
几周前的夜晚,裴景初还搂着我说,想要个孩子,见证我们的爱情。
“二手货用的还顺手吗?”
说罢,我将自己的检查单揉成一团,用力地砸向垃圾桶里面。
但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丢掉的检查单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林兰脸色骤变,用力抓住我的手腕:“你别以为景初哥真的爱你,当初……”
玻璃碎裂声打断了她的话,裴景初很快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裴景初站在满地燕窝粥的瓷片间,惨白着脸看着我。
他怕事情败露,用手示意林兰快步离开现场。
“张晴,不是你想得那样的,你先听我说完。”
裴景初连忙向我解释:“我只是想尽一个上司的责任,陪下属看病。”
伴随着鼻孔出气的冷哼声,我扯出了自嘲的笑:
“倒真是头回遇见您这般体贴下属的。”
此时,林兰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并且插嘴道:
“人家裴总只是比较热情一点,亲自送我带我来检查一下身体,张总不会生气了吧?”
“我怎么会生一个小人物的气呢,你有点高估你自己的价值了吧?”
此刻,林兰的脸,红的圆鼓鼓的,就差头发冒烟了。
“够了,这里是医院,你们不要再吵了。”
裴景初此时已经心烦意乱,不想再听到我们的争吵了。
正当他准备开口劝说我的时候,冷风掺杂着消毒水气味和浓浓的醋意扑面而来,似乎在提醒着我要马上离开这家医院。
裴景初话还未说完,我便转身撞开安全通道的门,远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