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相册。
近上万张的照片,密密麻麻全是三人的出游照,生活照。
视频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姐姐捧着亲手做的三层大蛋糕,宠溺地把奶油点在薛浩洋的鼻尖上。
还给了他一套市中心数十亿的别墅房本作为生日礼物。
汪铭则递过去布加迪超跑的车钥匙,口口声声说着,这辈子就认他一个好兄弟。
而我们十二年以来,一起学习,一起占座,一起联机,一起挤在一起吃一桶泡面,一起约定老了也要住同个养老院的点点滴滴,曾被他发誓就算死也要一起带到地下的照片,如今一张不漏地全进了垃圾回收站。
眼前渐渐模糊,我心如刀割。
不明白,明明那么要好的兄弟,怎么说变就变了。
无意中,我点开了他们单独的三人群,却发现了一张换肾协议。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只因上面的受赠人是汪铭,而捐肾人却变成了薛浩洋。
我如遭雷击,死死咬着唇,颤抖的手轻轻压在自己腰间的刀疤上。
明明已经过去很多年,那疼痛仿佛又死灰复燃,像有刀子在翻搅。
突然想到什么,我飞快往上翻看记录,最后定格在姐姐的一句话上。
“当年别墅大火,是浩洋不顾生命危险把昏迷的我背出来,否则我早就变成一堆灰了,这辈子,浩洋就是姐姐的命,姐姐付出任何代价也会完成你所有愿望。”
薛浩洋是他的命。
那我被倒下的横梁砸断两根肋骨,被大火烧到发焦,至今褶皱扭曲的后背又算谁的?
机械地放下手机,我躺在床上,笑出了满脸泪。
许久过后,我平静地抹掉脸上的泪水,给通讯录里一个久违的号码发去信息。
“老师,国外的秘密新软件研究项目我还能参加吗?”
信息秒回,“当然,你的能力和人品我一直很欣赏,网上的信息我知道都是造谣,你别在放在心上,只不过这个项目是机密,时限不确定,身份也要保密,你要和家里人做好沟通。”
“不用沟通了,您帮我注销身份吧。”
沉默两秒,那边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回了一个字,“好。”
“什么注销身份?”姐姐推门进来,听到我的话,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我面不改色地回答,“身份证到期了,要换新的。”
她松了口气,把带来的粥仔细吹凉喂给我,“你身体还没好,要做什么告诉姐姐,我们是一家人,别怕麻烦姐姐。”
一家人吗?
很快就不是了。
一旁的汪铭也醒了,脸色为难道,“阿峥,我和你姐姐的婚礼日子马上到了,你现在还没恢复,伴郎的人选……”
“找浩洋替我吧,他比我更合适。”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们的聊天记录里,早已按照薛浩洋的尺码,找国外知名大师亲自定制了价值数十亿的伴郎礼服,还有配套的天价腕表,袖扣,比起新郎的礼服都要奢华大气,可作为新郎的汪铭却心甘情愿被抢风头。
我的态度让两人眉开眼笑。
姐姐一脸欣慰,“阿峥,你果然懂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