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嘹亮的大嗓门,将隔壁的父母也吸引过来。
眼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温惠美脸色胀成了猪肝色,狠狠掐着我的手,咬牙低声道:“暖暖,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胡闹!”
我疼地眼底蓄满泪光,故作可怜的模样,颤声道:“小姨,你说的这些,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小姨,我以前被你从楼梯上推下去过,那时候我头疼了很久,还忘掉了一些事,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这些?”
我突然一脸困惑地咦了一声,反手捏住温惠美,拿出十足十的力气去狠狠回敬她。
“不对啊,小姨,那次被你推下来,我才六岁,你也只有九岁,怎么可能带我去堕胎?”
六岁那年,小姨将我从二楼推下去,我昏迷了三天三夜。
一醒过来,妈妈就让我装失忆,说不是小姨推的,不然就把我丢掉。
那时候,我太渴望母爱,就乖乖听话,装成失忆的样子。
在母亲的诱导下,我甚至愚蠢地,将温惠美包装成第一时间送我去医院的善良小姨。
后来我才知道,那次父亲动怒要将小姨赶出去,是我的求情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么回事?”父亲从人群中走出来,大步来到我身边。
想到前世父亲知道我的死讯,突发心梗去世,一手打拼下来的家业,也被母亲和温惠美据为己有,我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委屈地扑进他怀里。
“爸!小姨说我不能生育,还说我堕过好几次胎,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爸,我是不是失忆症又加重了?”
“失忆症?”
父亲一脸惊讶,搂着我,似是要说些什么,却被母亲突然出声打断,“暖暖,你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我们找你好半天了。快去后场,婚礼就要开始了!”
说话间,母亲伸手狠狠掐住我的胳膊,用力往人群后面拽。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一旦涉及到小姨的事情,母亲向来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我选择忍气吞声。
“大姐,暖暖这丫头就是被你们宠坏了。你看我不过就是说她几句,她还上纲上线,在这里质问起我这个小姨来了。”
“哼,现在的孩子就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结婚了,就是大人了,连长辈都敢顶撞。”
母亲就像是在说别人家的孩子一样,转头看向我的眼神中,尽是嫌弃与鄙夷,手上的力度又加重几分,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一般。
父亲面色阴沉,想要阻止,却被温惠美用身体挡住,“姐夫,今天暖暖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跟着她一起胡闹啊!”
说着,温惠美就帮我妈抓住我另一只手,就像是押送犯人一样,将我往外拖拽。
她们两人的力气极大,我根本无法挣脱,只能求救地看向父亲,“爸!”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父亲似是感应到我的惊恐,一步当先,将我护在身后,第一次对母亲发火怒吼,“温小华!你到底有没有将暖暖当做你的亲生女儿看待过?她被人在婚礼现场造黄谣,你就这么和稀泥过去,你让暖暖以后如何面对婆家!”
此话一出,全场瞬时安静下来。
母亲有恃无恐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龟裂。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暖暖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再说了,惠美年纪还小,她懂什么,不过就是随口的玩笑话。都是一家人,婚礼结束后,我让惠美给小李他们家解释一下,这事也就过去了。”
对上父亲愤怒的目光下,母亲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更是连自己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哎呀,我以为多大的事呢。不就是我说的几句玩笑话话,让暖暖不高兴了嘛。”
“行,今天她是新娘,她最大,我这个当小姨的,给她赔罪还不行。”
说着,温惠美端起饮料,对我高高举起,“暖暖,今天是我这个做小姨不对,我用果汁代酒,给你赔不是了。就当我是胡言乱语,你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啊!”
她嘴上在道歉,可眼神却充满挑衅意味。
尤其是她最后一句话故意加重了音调,好似是我在无理取闹,故意刁难她一样。
“得,既然暖暖不欢迎我这个小姨,我走就是了。你们继续。”
温惠美傲娇地提起包,转身要走。
我直接一手拉住她,,一手将正在直播的手机抬起,对准她的脸,“小姨,你刚刚说的有鼻子有眼,不仅是现场的人都听到了,就连我直播间的粉丝也听到了。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澄清刚刚是你在胡说八道!”
“否则,今天这婚,我没法结了!”
随着我话音落下,四周瞬间响起一阵抽凉气的声音。
而母亲和温惠美的脸色也倏然惨白如纸。
“方暖!你在胡说什么!家里亲戚朋友都在,你怎么能因为几句玩笑话,就不结婚了?你将我和你爸,还有小李家的面子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