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看你们是活着不老实,死了也想灰飞烟灭,都给本君滚去十八层地狱领罚!」
流银被玄觞的一眼扫得浑身发凉,再不敢言。
我不管玄觞这一举动到底有多矛盾,只兀自大笑。
「哈哈哈,怎么,玄觞帝君不杀我,是舍不得我这一具诱人的肉体吗?」
「这么恨我,居然留着我碍眼,你就不怕未来的帝后伤心吗?」
「嗯?流银帝姬?」
他们最好能杀了我,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好过之后看他们在我眼前做戏,一点一点剖开背后的阴谋。
我内心镇痛,本能地抗拒听到自己被父皇母后和堪称姐妹的流银背叛的缘由。
我怕受到比生抽仙骨更痛的剖心碎魂之痛。
我从没有这么胆小过,只是这一刻,我真的很怕。
与玄觞短短一年的相处,要说真的有多爱,那是骗人的,我这么愤怒,不过是因为遭到了欺骗和背叛。
与浅薄的情爱比,沉淀了上千年的亲情和信任才是利剑,一旦剑尖朝向我,刺破皮肉,扎心透骨。
让我在新婚之夜被背叛之后,在去听所谓背叛的理由,不如杀了我。
我若要报仇,便不问缘由,闭上眼睛,塞上耳朵,去杀穿所有叛徒。
可我仙骨已无,已然成为了阶下之囚,又拿什么去对抗天界帝后,冥界帝君?
我只有一张嘴,放放狠话可以,动真格连他们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只能挑衅他们,让我解脱。
流银还是不够沉得下气,被我三言两语就挑起了怒火。
单手成爪,灵力流转,将我从地上血泊中吸起,拉到自己身前。
用尽全身力气扇过我早已疲软倾垂的脸颊,火辣辣得疼。
「你这个贱人!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就是因为你,父皇母后都不能时刻跟我亲近!」
「就是因为你,我只能当一个区区仙侍,每天伺候你!」
「就是因为你,我就是到了年纪,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就因为我是真正的帝姬,没有恢复身份之前,我找不到身份高贵的仙官。」
血丝好像无穷无尽,顺着我的嘴角一点点蜿蜒成丝,朝地上砸。
听她义愤填膺地说完这些话,我还是觉得好笑。
我想起来认识玄觞的当天清晨的事。
那天,我穿着火红的衣裙闲闲依靠在身后的银杏树上,手执书籍,不时翻动。
足下金叶成堆,让人看不清下面支撑着的,是云是土,是天是地。
流银陪在我身边,一片片捡起银杏叶揉弄着,我见她无聊,便跟她聊天解闷。
「上有九重天,从九归一,有烛灵树一重一减。」
「流银,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流银刚到我身边数百年,在天界,着实算得上小。
她长相柔嫩,性格单纯,我总是把她当不懂事的孩子,不时哄一哄她。
流银一张小脸精致单纯,眼中氤氲的都是懵懂和天真。
听到我的问题,抬起小脸不好意思道:「帝姬,我只是一个仙侍,才不懂这么深奥的东西。」
我信了,宠溺地点了点她滑嫩的鼻尖,笑着说:「你不知道呀,好笨,那姐姐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