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还活着,必定会立刻签了协议,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如今......
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我自嘲一笑。
我视作生命的丈夫和儿子,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江玉柔,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即便发现了,他们也不会有半分伤心吧?
“致远......都是我的错,你们别吵啦。”
楼梯口,江玉柔怯懦不安地探出头。
她两眼含泪,摇摇欲坠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我的房门外。
“姐姐,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本该当牛做马来报答你!”
“可是我与致远已经错过了二十年,再不争,这辈子都无缘了。”
她抽泣着,俯身重重磕头,地上很快洇出一块血迹。
“姐姐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替你照顾好致远,养育三个儿子成人......”
秦致远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得发抖。
“你这是干什么!”
“她拆散我们这么多年,就是死也弥补不回这些时光!”
“替你试个药算什么恩情?这都是她欠你的!”
江玉柔捂住脸,靠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手脚一片冰冷。
当初秦致远向我发誓,说他已经彻底整理好了上一段感情。
从此夫妻一体,相互扶持。
我信了,对他百般敬重爱护。
可原来,他竟在心里恨了我这么多年?
秦银擦掉眼泪,隔着门劝我:
“妈,就算为了我和大哥的前途,你也不能继续留在这个家呀。”
“若被人知道你是试药人,我们兄弟几个以后还怎么在医学界发展?”
我自嘲一笑,泪水打湿了眼眶。
当初他们劝我接受试药时,言辞恳切。
说一旦抗癌药试验成功,整个秦家都能够跻身杏林。
我被强行灌了药,痛得满地打滚,不停地哀求。
可那时,他们只是冷眼看着,劝我忍一忍就好了。
“妈,您这么疼爱儿子。”
“该理解我们,支持我们的事业才对啊!”
回忆太过痛苦,我打了个寒颤,猛地清醒过来。
大儿子秦金在楼下大喊:
“费什么话!不肯走就收拾了她那堆破烂,抄棍子打出去!”
我急忙往下看。
只见秦金拎起棒球棍,径直往我最喜爱的琴房走去。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跟下去看热闹。
不——!
不要!
我惊恐地尖叫着,冲过去想要阻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整个琴房砸个稀碎。
奖杯一只只摔在地上,证书一张张被撕成粉碎。
我最宝贝的钢琴,被棍棒轰击出阵阵哀鸣......
我无力地跪倒在地,崩溃大哭。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我啊!
因为长期服药,我的手已经抖得再也弹不了琴了。
可就连最后的慰藉,都不肯施舍留给我吗?!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们,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破碎了。
他们得意洋洋,料定了我会被拿捏。
小儿子秦铜乐得拍手叫好,冲上来对着门狠狠踹了一脚,笑嘻嘻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