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强撑着回到自己的殿内,然后从暗格里拿出一道空白却盖了玉玺的圣旨,这是开国时皇上赏赐我们叶家的恩典。
我在上面写下一道罪己诏后将圣旨放了回去,随后又写下一封和离书。
落下自己的名字后,门忽然被推开,沈亦安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
“在写什么呢!”
“凝霜,你现在大着肚子,平时多得注意,快把这碗保胎药给喝了。”
我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目光凝重。
“我不想喝。”
“凝霜,我知道你怕苦,还命人特意买了你最喜欢的蜜饯,听话,快点把药喝了。”
“这可是父皇的第一位皇孙,半点都马虎不得。”
沈亦安一边说着,一边将药喂至我的嘴边,眼底没有半分爱意,满是压迫。
我看着那碗汤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一饮而尽。
既然我已经决定和眼前人恩断义绝,那我就如你们所愿。
“凝霜你刚刚喝了药,就先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点公务要处理。”
见我乖乖喝下了药,沈亦安喂我吃下一颗蜜饯后,立即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我望着沈亦安离去的背影,将桌上的那份和离书拿了起来。
但凡他有半点关注过我,他都会发现我刚刚在写的是我们此生不复相见的凭证。
三天后就是游猎会,那也是我出宫最好的机会。
喝下药后我的肚子便开始锥心的痛,我呼喊半天丫鬟却没有一人答应。
沈亦安怕药效不够,竟然撤走了所有守卫。
我艰难的走了出去,无意间却推开了沈亦安的书房。
他从来不允许我进他的书房,只是路过都会斥责我不受规矩,女子不得参政。
一进书房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书房里挂满了许清瑶的画像,从年幼到现在,每一幅画都记录着她的一娉一笑。
屋内的熏香还残留着味道。
是欢宜香的味道。
孕期我察觉沈亦安对我冷淡了许多,便也想到了欢宜香。
可他却大骂我手段龌龊,学那勾栏女子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此后我便恪守本分,守着这座宫墙当他规规矩矩的太子妃。
现在我才知道,他不是不爱这些情趣的东西,他只是不爱我而已。
屋内的味道令我作呕。
走出书房,我只觉得腹部绞痛,再也走不动了,脚步一软,瘫坐在地。
“来人,快点来啊!我要生了。”
任由我怎么叫喊,都没有一个人影。
忽然我只觉得身下一股热流,衣裙内满是鲜红。
我艰难的在地上一步一步的爬着,所过之处,触目惊心。
可肚子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直到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殿内。
见我醒来,沈亦安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凝霜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啊?”
沈亦安满脸失而复得的喜悦,然后心疼的抚摸着我的脸颊。
“凝霜,你为我生了一个嫡长子,也是父皇的第一位皇孙。”
“只是御医说你失血过多,身体消耗太大,终身不能再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