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弦瞪我:“整天钱钱钱的,你也忒俗气了!”
夜里,我在我娘屋里练字。
谢弦跑来坐在我旁边。
单手支着下巴,一双桃花眼眨啊眨,拽着我的胳膊摇啊摇的。
“大红,你把夫子留给我的那份功课也一并写了,好~不~好~嘛?”
嗓子眼儿跟卡了只蛤蟆似的。
我真的。
我想往他嘴里塞破布。
为了不让谢弦耽误我的科举之路。
我找谢弦的娘亲,提出想要搬出去住。
我那赌鬼爹在城南有一处小木屋。
他十年前被人追债,跑了后那小木屋一直没人住。
谢弦的娘亲惊恐的看着我。
“自从你说不喜欢他在脂粉堆里打滚儿,他房里除了那个海棠已经没有别的丫头了!”
“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帮我管管他吧!”
“你长得结实又抗揍,他不敢跟你动手!”
听听,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结实,抗揍?
这些词语用在我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身上合适么?
要用也行,那是另外的价钱。
谢弦的娘亲立马对我比出了一个二的手势。
这是要给我二百两银子的意思?
“要我帮您管他也行,不过我这个人下手没轻没重……”
“动手没问题,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唯独你不打我跟他爹就行,实在不行,只要你不打我就行!”
谢弦的娘亲大方表示。
行,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帮你管这孩子!
于是。
当谢弦带着他手底下的那帮兄弟跑大街上跟斧头帮的人约架。
我冲上去,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用狗链套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回拖。
“让你不学好,让你跟人打架,回家面壁思过去!”
约架双方顿时卸了周身的气势,目瞪口呆的望着我。
我怕什么?他娘亲都说了让我往死里打的!
鞋都被拖掉的谢弦满脸惊恐。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我就是看着性子软,实则一个人能犁二里地!
“老子不去打架了还不行么?”
“你先把狗链从老子脖子上取下来!”
“这么多兄弟看着呢,以后还混不混了?”
我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混什么混?滚回去写功课去!”
谢弦眼神瞬间清澈。
回去的路上跑得跟脱缰的野马似的。
跟他约架的斧头帮小弟们震惊了:刺头儿也知道害怕了?
我跟谢弦在同一所学堂。
当初我娘顶着巨大的经济压力送我去读书。
谢弦的娘亲知道后便找到了她,说城东的知乎堂是他们家出钱修建的。
我要是去那儿读的话,束脩可以打对折。
谢弦的功课大都不是自己做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往鸡爪子上套支笔,写那字都比我板正得多!”
于是夜里我便监督他练字。
谢弦趴在桌上,一会儿说没墨了,一会儿想去上茅厕。
总之一直磨磨蹭蹭的。
在他第十二次说要去上茅厕的时候,我当着他的面,一掌劈断了一块官窑烧出来的青砖。
我连官窑的砖都能劈断,更能把他脑袋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