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的背影在贺西洲的视线里一点点消失,他站在阴影中,眼睁睁看着她远去。
直到她被带上囚车,彻底消失。
贺西洲心里忽然感觉空落落的,好像丢掉了点什么。
明明一切都尘埃落定,一切都好了,他也能马上拥有想要的生活。
可是心里没来由的,沉重无比。
……
贺西洲的视线停留手上的钢笔,他记得,这是沈知意前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了,他好像从没给沈知意送过什么东西,也没为她做过任何事情。
她跟着他,除了那年生日的一碗长寿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贺总,贺总!”助理叫了贺西洲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又走神了,他已经不记得这两天是第几回了。
贺西洲敛神,有些烦闷地站起身:“散会。”
他回到家,灯智能打开。
这屋子里的家具设施都是最好的,住着很舒服,不会像从前在白云巷,夏天极热,冬天极冷。
躺回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自觉,贺西洲忽然就想起以前,跟沈知意挤在她妈那所老房子里的日子。
冬天冷得睡不着,为了省电费他们两个睡在一起,感觉也很暖和。
他忽然觉得很心烦,脑海里不知为何竟全是沈知意。
“叮叮叮……”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贺辞西。
接通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贺辞西的抱怨:“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医院看我!”
贺西洲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声音听起来难得的疲惫:“最近公司很忙,过段时间来看你。”
贺辞西立时有些不乐意:“那沈知意呢?她不知道我马上就要手术了吗?现在连个汤都懒得送了!”
沈知意这三个字,像跟针,刺痛了他某根神经:“闭嘴!要吃什么让护工去买!”
他挂断电话,心情烦闷到了极点。
贺西洲打开酒窖,拿出最烈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却并没觉得多好受,只是烈酒灼烧喉咙的感觉似乎能让他的心不再焦灼。
可是,他的脑海里还是想起沈知意。
这些年他在外应酬,经常喝醉,她不管多忙都会给他准备好醒酒汤。
贺西洲这才发现,他的生命里不知不觉已经到处都驻满了沈知意的痕迹,怎么也擦不去。
一瓶酒被灌完,他又拿出一瓶。
他抬头,看到酒柜镜子里的自己,实在狼狈得可笑。
而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沈知意再也不会在他耳边一遍遍叮嘱,不要空腹喝酒,喝酒不要开车。
他心里越来越烦,忽然,他抬手,一拳打碎了面前的镜子!
碎片扎进肉里,鲜血直流。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他不爱她,又有什么好难受的?
贺西洲看着碎裂的镜像,全都倒映着他此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