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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救护车的五分钟,冉冉温热的眼泪不断砸落在我的背上,彻底淋湿了我对这段婚姻残存的一丝火苗。
两个小家伙躺到担架上后,依然紧紧着各握着我的一只手不肯放开。
“爸爸,我们没有想抢手表,更加没有想推他们。”
“是轩轩皓皓让我们上楼玩游戏,然后突然就骂我们没娘养的孩子。”
“他们说那是他们的妈妈,不是我们的妈妈。妈妈最讨厌我们两个。”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在女儿面前骂出难听的话,忍得脖颈青筋暴起。
车上给孩子检查伤口的两个护士闻言一脸难过,动作都轻了几分。
整整三天,我陪着两个孩子检查治疗,确认没问题才出院。
回家竟然看到孟知礼在厨房。
她端着两碗粥走出来,放到女儿们面前。
“前几天是我冲动了,孩子们没什么大碍吧?”
“妈妈给你们熬粥了,有点烫,吹吹再喝。”
我看着孟知礼一脸诚恳,不忍心破坏此刻的气氛,拉开椅子让孩子们坐下。
依依冉冉乖巧地拿过勺子,可搅动面前小碗后,不约而同地慢下了动作。
我定睛一看,正要阻止。
但依依冉冉默契地拉了下我的衣袖,同时将满满一勺粥塞到口中。
孟知礼手机响起,电话那边是男孩子的喧闹声,喊着“妈妈我想吃五层蛋糕了”。
她脸色慌张了一下,随口敷衍了几句对面。
我却清楚地看见,她挂断电话后,马上给助理发去信息去订蛋糕。
这边,两碗粥已经喝得快见底了。
“好了,赶紧吃。我公司有事要走了。”
孟知礼干脆将整锅皮蛋牛肉粥端了出来,要往依依冉冉碗里添。
我再也忍不了,直接将她手里的锅移开,冷眼直视她:
“孟知礼,放手!你知不知道,依依皮蛋过敏,冉冉牛肉过敏?”
“你胡说八……”
她话音未落,两个孩子已经憋不住了,将刚刚的食物吐了出来。
她们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妈妈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孟知礼脸色铁青:
“双胞胎两个人过敏还不一样了,当我傻子呢?”
“翊然说的没错,我对你们好只会被蹬鼻子上脸。”
“我真是干脆下药吃死你们算了,省得看这两张像你们爸一样的恶心嘴脸。”
说罢孟知礼将餐桌上的东西一扫到地,踩着碎片走了。
我连忙去找过敏药,但依依冉冉越吐越凶,没一会儿酸水都吐了出来。
两姐妹手拉着手,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坐在地上。
我拿着温水喂她们吃药,依依冉冉对视了一眼后转头定定地看着我。
“妈妈一点都不在乎我们。”
“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家。”
我手猛地一抖,水从杯子里溢出来。
但还是平静地喂她们吃下药,才缓缓将孩子纳入怀里,泪流不止。
孟知礼在依依冉冉这么大的时候,成天跟在我身后,甜甜地说“程哥哥我以后要做你的老婆哦!”
但在我家道中落后,却没得到过她一丝安慰和扶持。
我们在跷跷板的两端不平衡了太久太久了。
我陪着女儿们在医院深度检查的时候,孟知礼带着周翊然一家欢度佳节。
只在出院那天来了个电话,但也跟女儿完全没有关系。
“你跑哪儿去了?赶紧回来多做一些虾子云吞,轩轩皓皓爱吃!”
我冷淡回应:
“他们爱吃关我什么事?孟总裁有什么砸钱做不成的么?”
孟知礼从来没被我嘲讽过,一下愣住了,下意识说道:
“这个味道只有你能做出来啊。”
我挂断电话。
家中空无一人,也许是孟知礼为了弥补带他们去吃大餐了吧。
我看着空荡荡的冰箱,一如我和孟知礼的婚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也不对,我看着房里收拾东西的两个女儿,心里一暖。
整个屋子都是孩子们成长的点滴回忆,但带不走的又何必留恋。
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钥匙放在桌上后,轻轻地关上大门。
站台上,我点击发出给孟知礼的最后一条信息。
【再也不见,祝好。】
然后在列车驶入的前一秒,将用了十年的手机卡拔出扔到轨道上,看着它被碾碎。
我和依依冉冉,要去往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