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时，我是被大门口的叫嚷声吵醒的。
柳如烟被晒得小脸通红，却还是不肯离开。
她怒骂道，“季淮之，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去照顾了一下你的学生，你便把我锁在门外，还要跟我分手？怎么会有你这般小肚鸡肠的男人？”
我以前最是喜欢她活泼的性格，现在却只觉得聒噪。
抬手揉了揉耳朵，冷静反问道。
“不过是照顾一下李随安？”
“柳如烟，你跟他牵手、旅游、打情骂俏，做尽了一切情侣间才会做的事情，现在却只把李随安定义成我的学生？合适吗？”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你选择了李随安，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你我之间，也算两清。”
可柳如烟却不打算这样放过我。
她细数着年少时为我做过的一切。
她曾经在同学诬告我盗窃时，挺身而出；曾经下课四处兼职，悄悄为我交了补课费；曾经那么爱我，在我身上浇筑心血。
可柳如烟也说了，都是曾经。
是她先抛弃我的。
看着柳如烟滔滔不绝的哭诉，我不再有丝毫波动，转身回了屋。
我不欠她。
她说的一切，我又何曾不为她做过？
无论是爱，还是物质，我付出的比她多得多。
纠缠半日过后，柳如烟大约也明白了我的铁石心肠，暑假期间没有再来找过我。
我一边治病，一边看着李随安不断更新的朋友圈。
与柳如烟分开的第四天，二人便光速在一起了。
他们的行为极尽张扬，甚至发出了法式热吻的视频。
柳如烟转发了李随安的动态，配文：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
不在意的人，不会再刺痛我半分。
假期很快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刺激我，李随安再次选了我的课。
当他牵着柳如烟的手，大摇大摆地进入课堂时，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不同人的眼光千差万别，柳如烟选了鱼目也无可厚非。
我照常授课，可无论再怎么积极配合治疗，病情还是在不断加重。
拼尽全力在黑板下写下的一行字，却仍是歪歪扭扭，如爬动的蠕虫。
柳如烟却把这当做我放不下她的证据。
课下，她跟李随安满面春风地来到我跟前。
女人笑得风情万种，大约是想嘲讽我如今孤家寡人的境地。
可另一道清脆的女音率先开口。
不知何时，我声旁站了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同学。
她面颊微红，朝我递来一个粉色的信封，低声道，“季教授，给您。”
从教多年，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是没遇到过，几乎是在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正想婉拒，一只白皙的手便率先抢过信封。
柳如烟将信撕得粉碎，信纸被她撒了一地。
女人面上带了几分狰狞，质问道，“谁允许你给季淮之的？”
送信的女同学被吓得脸色发白，不敢说话。
我微微蹙眉，挡在她身前，让她离开。
随后，对柳如烟道，“你吓到我的学生了。”
柳如烟的话里隐隐带着几分疯狂，“她是你哪门子学生？正经的学生会向老师表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