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流放路上死去的消息是清晨传到府里的,
晌午上将军府里的退婚书就被扔进了院子,
次日席昆就娶了舒婉进门,
大红的轿辇经过府门的时候,
父亲昔日的宿敌刚刚杀光府里最后一个佣人,
一片血光中一个低沉的男音在头上响起:
‘南卿,昔日顾碍弟弟我一直不便同你讲,我年俞三十未婚就是因为心有所属,那个人就是你,如今弟弟另娶她人,你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三日后,我穿着大红的嫁衣进了将军府,
只不过这一次嫁的人是将军府的长子席泽,
婚后席泽待我万般宠爱,
我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如意郎君,
直到那日宫宴席泽酒醉回家,
我在门外等他的时候听到了他和他贴身侍卫的对话:
‘大少爷,南家的人这次都处理干净了,南老夫人的死讯晚些就会传到京中,如今,南家除了大少奶奶,就再无一人了。’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
我听到了席泽如同鬼魅般的声音:
‘好,南家死光了,婉儿定会安心了……’
‘大少爷,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女人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大少奶奶对您不错,南家人也都和善,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唉……’
片刻,
门外传来席泽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自是知晓,可只有南家的人死光了,婉儿才会安心的做她的将军夫人,此生我做不成她的夫君,那便守护她日日安眠吧……’
‘那大少奶奶……?’
‘有我陪她度过后半生,也可保她一生荣华富贵,就当是补偿吧,这样的话以后在府里不要再提了,我累了,送我回去吧……’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我早已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挪了挪把自己藏进黑暗,
我紧紧咬住下唇屏住了呼吸,
直到席泽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才攥紧双拳在黑夜里撕心裂肺的哭出了声音,
原以为是父亲在朝堂言语有失被发配了边疆,
原以为那日席泽出现是真的属意与我,
没想到一切都是席泽为了讨好舒婉精心布下的骗局,
我突然想到大婚当日洞房花烛之时,
席泽一边解下我的衣衫一边在我耳旁说的话:
‘卿儿,母亲身在何处你可知?如今你我结成夫妻,尽一己之力守护好母亲也是我的责任。’
彼时我已沉浸在席泽给的安全感中,
我以为我嫁给席泽,母亲也可得了安宁,
于是便把母亲可能的藏身处都告知了席泽,
没想到竟是我成了母亲的送命符,
想到这我感觉心里传来一阵如同针扎般的刺痛,
今晨刚刚修好的指甲就这样硬生生的嵌进了肉里,
我以为的救赎,
如今竟成了亲自把我和家人推下深渊的凶手,
抬头看了眼这偌大的将军府,
我知道这再也不会是我的港湾了,
想到这我踉跄着跑到我的小书房,
割破食指颤抖着手用我的血写下了和离书,
三日后是皇帝的寿辰,
届时皇帝会在永寿门与民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