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为赤脚大夫忙前忙后,因操累过度而路边昏迷,是沈从言顶着暴风雪,背着我走了足足五个小时,将我送回保健站。
至此之后,我便倾心于他。
沈从言也是真的爱我。
当初那个矜贵风流的公子哥儿,如今甘心抛却荣华富贵,收起全部的骄纵与高傲,化成替我遮风挡雨的大树,陪我留在偏远的大西北做穷苦夫妻。
这消息传回沈家后,沈母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赶来规劝。
「一个粗俗的村妇有哪一点配得上你?我不同意,也不承认她是我们沈家的儿媳!你爸已经为你和秦家订好了婚约,跟我回去!」
「我沈从言这辈子只会娶方梨一个!如果爸妈不同意,那便当做从未生过我这个儿子吧!」
沈从言为我和沈母当众翻脸,甚至不惜以性命抵死相逼,将沈母气回了省城。
我感动于沈从言的深情,却又觉得亏欠了他:「阿言,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么?真的要和我一辈子留在这里么?」
「为了你,我宁肯去死的!小没良心的,你怎么能怀疑我,怎么能....」
这话似乎令沈从言生气,他激烈而粗暴吻我,折磨了我整宿。
「小梨,我爱你,这辈子我只要你。」
可这样美好的承诺,保质期却只有五年。
半月前,我深夜诊病归来。
途径秦思甜住处时,无意中听见房内传来她和沈从言的谈话声。
「好哥哥,如果当初你听了沈阿姨的话,回四九城见一见我,你会改变主意么?」
秦思甜是后来下乡的知青,也是当初沈家为沈从言找的订婚对象。
面对她的提问,屋内的沈从言避而不答,只道:
「她整天就知道板着个清寡脸,无趣极了,哪像你这么会撒娇,惹人疼~宝贝,你快不快活?」
「快活!好哥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沉重的撞击隔着门板,一下又一下砸进我心里。
砸得我遍体生寒。
砸得我心如死灰。
可我是个孤儿,自小尝遍人间疾苦,我知道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像沈从言这般待我好的人。
而我和村子里被传统教习过的女人们一样,只懂逆来顺受,所以面对板上钉钉的事实,仍在心中为沈从言找借口开脱。
「他是四九城的世家公子哥儿,这样身份的人肯为我留在农村已经很不容易...而且这个年纪的男人本就如狼似虎,怪就怪我这两年出诊频繁,是我没有伺候好他...」
只要沈从言还爱我,我就愿意等他回心转意。
那日,我在院外等了沈从言一宿。
因守夜感染风寒,昏迷不醒,还是后来保健站的同事见我旷工,寻到家门口救了我一命。
沈从言得知后心疼的要死。
为了照顾我,他直接退掉公社干部选拔会,错过了十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阿言,对不起....」我垂眸。
沈从言喂我喝药,声音柔的能化出水来:「说什么傻话呢,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都怪我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你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