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江祈安一命后，黎曼以为自己的婚姻终于有了回寰。
他开始按时回家，周末约会，甚至有了生孩子的准备。
只是。
当他为了冯芷烟再一次抛下她，她生理期在大雪中痛至晕厥时，她终于撕掉了笔记本最后一页。
那么江祈安，再见。
月25日，景城初雪。
说好了一起去东极山看雪，黎曼专门找了白色的羽绒服，红色的帽子手套，还孩子气地准备了一套玩雪工具。
第一次跟江祈安这么近距离的单独相处。
顾不上生理期小腹的不适，黎曼看着飘零的雪花，还是弯起了眉眼。
“祈安……”
她的声音被突然的强力刹车打断。
车子一个急转弯，她的额头狠狠撞向窗户。
还未回过神，男人急躁冷漠的声音冷风一样灌入耳朵：
“下车。”
见她没有动作，他直接打开车门：“黎曼，我有急事，你先下车。”
离东极山还有十公里的位置，是不见人的郊区。
大衣和手机都落在车上，车子已经不见踪影。
山区的温度极低，黎曼抱紧了手臂。
原本就微疼的小腹，疼痛如巨浪滔天。
黎曼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漫天飞雪已经纸片一般大小。
她没走几步，便已经白了头。
脑子里忽然掠过一句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原本她还是期许这样的浪漫的，想着挽着他的胳膊撒个娇：
“祈安，你看我们是不是共白头啦？”
毕竟，自从那日她不要命地在火灾里推开他自己却被横木砸中，
江祈安已经答应要开始跟她好好生活。
他在医院贴心照顾，出院后按时回家，闲暇会有跟情侣一样的约会。
甚至还提到了生孩子。
她一度以为自己的婚姻终于有了回寰，也开始认真规划自己的将来。
可是如今？
她拍掉身上的雪花，可那冷意渗进毛衣，入了骨髓，冻得她牙齿格格打颤。
后牙槽咬得生疼，也无法缓解那样的冷和疼。
雪渐渐大了，黎曼没有方向感，也没有任何可以指引的物件。
她没有目的地往前走了很久，再也没有气力支撑。
靠着树干抱紧瑟瑟发抖的身体，忽然生出了一丝濒死的绝望。
意识涣散之际，眼前忽然闪过很多清晰的画面。
无数次跟今天相似的，被抛下的画面。
她掰开手指开始数数。
一，二，三……
第九十九次。
结婚三年，今天是第九十九次。
如果还能活着，那便不用再等到第一百次了。
黎曼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
医生走进来的时候神情严肃：“女孩子要注意身体，你的体质本就偏寒，生理期冻成这样是开玩笑的吗！等老了落了病根，有你哭的！”
医生骂了她一通，还是递给她一个中药包，又叮嘱了一番。
热热的药包敷在小腹，温热的感觉叫她红了眼。
陌生人可以给予的温暖，枕边人却不能。
正想到江祈安，耳边就响起他的声音：
“怎么走路的！撞到人你赔得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