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我的丈夫傅长征在陪白月光看烟花。
儿子心脏病发,我哭着给他打座机,却被狠心挂断。
后来,儿子死在大年三十当天。
再也没有等到心心念念的父亲,和他一起看新年的烟花。
我打了离婚证明,独自参加高考。
从戎多年的他却哭着求我回头再看他一眼。
......
新年将至,安安惨白着小脸,仰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妈妈,我是不是活不到明年了,爸爸能陪我看最后一次烟花吗?”
想起刚刚收到傅长征寄过来的信,明确说了今晚会去陪他的白月光。
我无声哽咽地坐在轮椅上,用力地点了点头。
五岁时父母因为战争双双殒命,我的双腿也落下隐疾,一辈子站不起来。
残疾后亲戚们没人愿意要我,大伯甚至故意抢走了我父母留下来的抚恤金。
我像是个漏了气的破布皮球一样,被亲戚踢来踢去,唯恐扫把星落到自己家。
最终也只能去了烈士后代收容所。
也是在收容所,认识了被拐走后独自逃出来的傅长征。
他替我赶走欺负我的人,告诉我不要哭,他会保护我。
后来他被亲生父母找回。
我以为我们后来不会再有交集。
直到傅长征因为林菀相应号召下乡插队当知青,而发疯。
他的母亲找到我,希望我能嫁给他,管管傅长征。
后来有了安安,傅长征也在队里闯出了名头,直到一个月前,他的白月光下乡回来。
一切仿佛又重新回到原点。
对上安安充满希翼的目光,抱着小小的安安,咬着牙哭。
“会的,一定会的。”
就算他在不喜欢我,安安也是他唯一的孩子,更何况傅长征明明答应过他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稚嫩的小脸满是对父亲的孺慕。
“安安会乖乖吃药,和爸爸一起看新年第一场烟花。”
“为了不让妈妈伤心,安安不能死,要陪着妈妈,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看着他懂事的脸,心中一阵苦涩,眼眶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他可以和其他的孩子一样保持童真,而不是这么小就在考虑生死大事。
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偌大的房间,只有窗外烟花在天空不断炸响,以及轮椅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一遍遍拨打傅长征的座机,终于被接起来,不等我开口,座机那头就传来傅长征不耐烦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这是专线,别有事没事就打座机,延误军机可是大事!你一个…”
对面忽然卡住,我攥着座机,知道他未说出口的话。
耽误大事…我一个瘸子,赔不起。
可想到安安充满期翼的大眼睛,我还是鼓起勇气。
“安安在等你,要陪他一起看新年的烟花。”
“就这一次,可以吗?”
可傅长征再次说话时,就好像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没意义的东西。
“烟花能比军情还重要?你到底每天都在想什么?”
“喜欢看你陪他看就好了,我这很忙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聊这些家长里短。”
“至于孩子…我早说过不能要,是你一直求我,我才愿意和你抚养,谁知道居然有先天的缺陷,真是老天闭眼。”
隐隐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欢快的女声,喊他去包饺子。
我听得出,那是林菀,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
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安安。
“可是你答应过...”
话还没说完,便被傅长征打断。
“果然,跟你儿子一样不让人省心!”
座机被狠狠挂断,正在我愣神之际。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安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