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睁眼瞧瞧状元郎口中的生母是何方人氏,竟能让他对我这般反目。」
陆姨娘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意。
郑青渠虽有片刻惊慌却很快神色如常。
郑青渠的奶娘便是此刻跪了出来,她求我收回方才的话,说郑青渠只是一时糊涂,我才是他最敬重的母亲。
不想这话竟激怒了清高的郑青渠。
「奶娘何至于此?」
奶娘安慰:「你脱离国公府,如何谋生?唯有待在国公府你的日子才能好啊!」
郑青渠冷哼一声:「此番倒显得我是个贪慕虚荣之人了,哪怕我今后不是郑家子嗣又如何?我有手有脚有才学,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将日子过好。」
奶娘又道:「倘若你的生母比不上夫人富贵,倘若她卑贱低下呢?」
「生母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我,生恩与她的出身又有何关系?只怕生母过得越不好,作为儿子的会更心疼她。」
「哪怕我的生母是村口农妇街边乞丐,我也会将她接到身边好好照顾。」
「不若,我又怎能为人子?」
我与奶娘毫无痕迹地对视一眼,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将自己的后路堵得死死的了。
郑青渠流了一滴泪,望向我:
「青渠是在夫人睡梦中得知自己不是夫人所出的,夫人可知青渠的生母是何人?」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祸害竟将这脏水泼到我的头上来:
「笑话,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另有生母,我如何知晓。」
「我若知晓你非我血脉,我何苦如此费心栽培。」
陆姨娘眼含热泪就要上前相认,却被一突兀出现的妇人撞飞。
她将郑青渠拥入怀中,声声悲切:
「我儿,阿娘可算是寻到你了。」
「等等,将状元郎唤做儿子的好像是花巷里的柳娘。」
郑青渠早就知晓他的生母是陆姨娘。
不过是在做戏罢了。
京城的世家大族们最注重嫡庶出身,从前的郑青渠也常以自己的嫡子身份为傲。
但如今于他而言,身为状元郎的他,他的生母是陆姨娘。
而身为当家主母的我,膝下虽有一子一女。
但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而儿子这些年来早就被陆姨娘养成个玩物丧志的废物。
即便他不再是我的儿子,却依旧是这府里最有出息的郑氏子孙。
郑国公府的百年基业迟早会传到他的手里,是不是我的嫡子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哪怕他是个庶出,只要手握权柄便无人敢置喙他的出身。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自小养在陆姨娘身旁的并非是我的儿子。
他郑青渠更不是我国公府的血脉。
这富贵无极的生活他从今以后怕是再也享不了了。
此刻,郑青渠僵着一张脸将人推开,望了一眼陆姨娘,瞧见她也是一副惊愕模样,只能强装镇定地对着妇人开口:「你是何人?」
有好事者抢先开口:
「我知道,这是花巷的柳娘,十个铜板一个晚上,前些夜里我还去照顾生意了呢。」
柳娘名为柳莺儿,此刻正低头并无反驳,这便是默认了。
人群里传出一阵阵的调笑声让郑青渠的脸又难看了几分,他艰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