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多说便准备离开,而仲溪午并没有就此让我走。
他跟着我,面容看起来的确有点疲惫,却还是勾唇浅笑着说:“浅浅,这段时间一大堆的事都堆积着,我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寻你,你就不要再推开我了行吗?”
宫人们早就很有眼力见的站远了,这种识趣的举动却刺痛了我的眼:“我以为那天我说的话已经够清楚了。”
仲溪午看着我,眼里并没有恼火:“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介意再多等你一些时间,等你能够接受我。”
“皇上,你总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我们之间可不是只有你情我愿就可以了。”我回道。
仲溪午表情有些想笑,他说:“你现在的意思是说一个皇帝想法简单?”
知道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转身就走,他也不介意继续跟着我开口:“浅浅,你也是对我有意的不是吗?我知你一向忧虑过重,不过那日我说的话还作数,你可以随时转头来寻我。”
“我说过了不需要……”
“你现在说的话我都不会听的。”仲溪午打断了我的话,“浅浅,你只要知道我一直还在等你。”
迎着仲溪午仿佛能溺死人的眼眸,我只觉得心底发苦,最终仓皇而逃。
回了华府,我开始闭门不出,直到一直监视晋王府的侍卫传来了消息,说是看到一个人影出入晋王府,行踪颇为隐秘。
在和晋王府隔了一条街的地方才大意露出了踪迹,还好侍卫警惕,只觉得那人突然出现来的莫名其妙,才留意上了。
我当即就组织了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出发前往东城山脚下——那里是唯一一处能离开京城而不收盘点的出口,也是侍卫口中说的那名黑衣人的去向。
不出意外的等了约半个时辰,就看到几个人影经过,只是都遮去了面容,我当机立断呵斥:“拿下。”
那几个身影似是没想过这里会有人守株待兔,于是慌忙之中乱了手脚。再加上我带的华府侍卫少说也有一百人,那四个人寡不敌众,渐渐落了下风。
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忍不住了,冲我吼道:“好你个华浅,你当真是要我的命吗?”
我充耳不闻,对偶尔路过的行人报以微笑:“我们家府里仆人逃了,是在抓逃奴呢。”
行人虽半信半疑却也没有插手,四个黑衣人身上渐渐带上了或大或小的伤痕,刚才那个黑衣人又开口:“华浅,诛杀他国皇子,这罪名你担得起吗?”
“皇子?”我掏了掏耳朵开口,“哪个皇子?”
那个黑衣人忍无可忍,终于破口大骂:“我是伍朔漠。”
我冷笑着扯了扯嘴角:“大胆奴才,使臣一行早就离开京城,竟敢冒充他国皇子,给我狠狠的打。”
伍朔漠就算武功高又如何?他们只有四人,还到不了以一敌百的程度。怪就怪他太大意,以为真的无人知道他踪迹,所以才这般放松了警惕。何况在这京城里,他也不敢大肆张扬呼救,他的身份若是暴露指不定就上升了外交问题了。我敢肆意抓人,他却不敢呼救,所以他才会捉襟见肘的落了下风。
一旁的侍卫长有些忧心,靠近我开口:“小姐,这闹得越来越大,恐怕会不好,若是惊动了京城里的…”
我不慌不忙的回道:“就是要闹大一点,我还嫌不够大呢。明日去宣扬一下,最好闹得人尽皆知,就说华府在山脚下抓了四个逃奴。”
侍卫长迟疑了一下,却不敢多言。
眼见那四人都去了半条命,我才开口叫停,命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我靠近了些许开口:“若是现在束手就擒,我便就此停手,咱们有话好商量,不然…不死不休。”
三个黑衣人一同看向中间那个一直说话的人,那人犹豫了很久,才丢掉手里的佩剑,侍卫一拥而上,把他们绑了起来,押到我面前。
我伸手挑开他的面具,伍朔漠那张脸就露了出来,看着我咬牙切齿。
我轻笑开口:“好久不见啊,大皇子。”
第二日,如我所料京城里传遍了华府追逃奴的事情,连仲溪午都派人来问了一下,我随便找话搪塞了几句,他也就不再过问。
柴房里,我坐在凳子上,伍朔漠全身被捆着丢在地上,看着如同一个扭曲的毛毛虫。
“华浅,我真是低估了你的狠辣程度。”伍朔漠瞪着我开口。
“狠辣?”我挑着眉头看他,“只许你宴会屠杀,就不许他人反抗吗?”
伍朔漠的面色变了变,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说话,走到他身边,把镯子扭成小刀,划开他胳膊上的衣衫,一道刀伤映入眼帘,明显不是新伤。
“山谷下面的人果然是你。”我手机玩着刀子开口。
伍朔漠盯着我开口:“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应该说是牧遥出卖的你?”我歪着头看向他。
只见他面色一变,却又瞬间恢复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轻嗤一声:“可真是让人感动的深情啊,不知道牧遥知道了会不会感动呢?你说我给她送个什么礼物能让她一下子认出来是你,手指?耳朵?还是眼睛呢?”
一边说我一边转着小刀,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伍朔漠被我气的双目通红:“你这个毒妇。”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要不还是舌头好了,反正你这张嘴也吐不出象牙。”
伍朔漠身子一退,躲开了我伸出手抓他脸的手,冲我吼道:“你有什么冲我来。”
我皱着眉装作不解:“我不就是在冲你来吗?我要割的舌头是你的,剁的手指是你的,戳的眼睛也是你的啊。”
我看过的里,华浅从勾栏里逃出来,变得有些神经质的黑化,我觉得就和我现在做出来的模样差不多。
伍朔漠闭上眼睛,似是在忍耐,许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看我:“华浅,你不是说我束手就擒就有话好商量吗?”
我收回了刀子,也收起了自己的笑脸:“你有给过我机会好好说话吗?”
“宴席上行刺你的…不是我的人。”伍朔漠不等我问,就先开了口。
“那是谁?”
“我不知。”
我轻笑一声:“也就是你的人里混了别的人?”
伍朔漠低了头说:“对。”
“那你行刺的原因是什么?”我眯眼开口。
伍朔漠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你不说我也知道,反正你在我手里,我就等着看牧遥会不会来寻你。”
“你不要去惊扰她。”伍朔漠听到这句话才开口。
“凭什么?”我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和她……已经彻底两清了,所以你不要再因为我的事去打扰她了。”伍朔漠自顾自的说着,眼里全是自以为的情伤。
若不是还有些理智,我真想拿着刀子在他身上插几刀:“你们之间如何关我屁事?难不成你觉得我会为你的深情感动,成全你们这对苦鸳鸯?”
伍朔漠没有被我的嘲讽激怒,他看着我开口:“你本来就知道原因不是吗?何必再去找她多此一问。”
我起身向外走:“问了才有谈判的理由。”
身后传来伍朔漠的声音:“你还真的是和以前大不同,难怪……她会有了危机感。”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大步迈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华府都不太平,每夜都有一拨人夜探,不过也不敢有太大动作,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这也是伍朔漠的软肋,毕竟名义上他早就离了皇城,现在不管是他的人还是牧遥的人,都不敢大肆宣扬搜查。
自己等的无聊,又频频收到了戚贵妃的邀请贴,我索性就进宫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