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在大门口看到了晚娘团成一团的背影。
肩膀微微耸动,似乎还在哭。
沈怀川立刻冲上前,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泪。
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露出心疼的神色,将人一把揽进怀里。
等到把怀里的人哄好,他将人打横抱起。
经过我身边时,冷冷丢下一句:
“一刻钟后,在前厅喝晚娘的妾室茶。”
“若你不来,你谢家的女眷,我看也不用照拂了。”
我死死扣着掌心,任凭指甲将它划得鲜血淋漓。
沈怀川真了解我。
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
为了这杯茶,竟然用谢家的女眷威胁。
我闭了闭眼,抬脚向前厅走去。
一杯茶而已,和家人比起来能算得上什么。
一个时辰后,二人姗姗来迟。
沈怀川脖子上到处都是口脂印。
晚娘衣衫不整,脸上也被亲花了妆面。
一看就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姐姐,沈郎方才拉着我不放,没忍住,来得晚了些,你不介意吧?”
她话说得恭敬,语气里却全是挑衅。
我端坐在椅子上,没有接她的话茬。
“不是要来敬茶吗?快点吧。”
沈怀川嗤笑出声,语气讥讽:
“谢知鸢,我最看不上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谢家早就倒了,你还在这里强撑着官家小姐的体面。”
我心口倏然一紧,心脏闷闷地疼痛。
曾经最亲近的人,永远知道在哪里捅刀子最疼。
我不想理他,接过晚娘端上来的茶。
碰到茶杯的瞬间,晚娘借着我的手向后倒去。
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我手上,立刻被烫起几个水泡。
沈怀川却只看到摔倒地的晚娘。
将她护在怀里,语气森寒:
“谢知鸢,你闹够了没有?一杯茶而已,一开始不肯喝,现在又借此推晚娘倒地。”
“要不是晚娘顾及你的感受,非要来敬茶,我才舍不得让她来受这委屈!”
他命人端上一壶刚沸腾的茶水。
“不是不想喝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喝!”
几个小厮将我死死按住。
沈怀川捏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开嘴,将那壶茶水灌进了我嘴里。
嗓子被灼伤到冒烟,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吼声。
沈怀川出了气,揽着晚娘离开。
剩我一个人痛得蜷缩在地上。
我颤抖着双手,拿出口袋里的堕胎药,就着剩下的茶水咽了下去。
我在前厅晕死过去。
再睁开眼时,小腹已经干瘪下去。
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沈怀川下了令,不允许府内任何人管我。
颤颤巍巍站起身,踉跄着往房间走。
路过正房,听到女人娇媚的笑声。
“沈郎,你对我真好,送我价值千金的雪狐裘裳。”
沈怀川轻笑。
“千金算什么,你要是能让我高兴,万金的衣裳我也送你。”
我低头看看身上粗布做的衣裙,心下泛起酸涩。
他总担心我拿沈家的钱,救济谢家的人。
平时日对我极为吝啬。
虽说是他的夫人,可穿戴却连下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