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可真管用,白夫人的身子眼瞧着一日比一日好,肚子里的小公子也越来越闹腾了呢。”
“那可不,这药可是我们府里那位愚不可及的主母拼着命去换来的灵药——那个蠢货,还以为能讨好老夫人,可她只怕这辈子都想不到,那灵药啊,本身便是给咱们白夫人求的。”
“白夫人和大人青梅竹马,前些年为了掩人耳目只能委屈他们在外头相会,大人自然心疼极了白夫人。”
......
几个丫鬟嬉笑着,端着手中药膳的碗碟向白纤的院落走去,只留下我,站在树丛的阴影下摇摇欲坠。
我拼了半条命得来的,治愈陆流云母亲的灵药,竟从一开始就是个谎言。
甚至于,白纤和陆流云在我们刚成婚时便厮混到了一起——从始至终,只有我傻傻地以为,我和陆流云有过美好的曾经。
“您怎么流血了?夫人,您撑住啊!”
小腹的疼痛尖锐地刺着我的五脏六腑,我疼的眼花,就连腰身都直不起来,只能任由云鸢将我抱起,一路向着院子跑去。
“府医!府医!快来人呐!”
疼。
真的好疼。
我喘息着,小腹的疼痛几乎要将我活生生撕裂开来。
府里的大夫并不擅长妇女医道,经验亦缺,我咬着牙,指挥者云鸢去我的嫁妆里寻些银两,去外面找大夫来瞧。
我如今怀胎尚且不过三月,月份浅,不比月份大的产妇,些许意外便容易一尸两命,想来这个孩子若是救治及时,是能保住的。
可云鸢去了许久,回来时,却是面色惨白,浑身飘忽得像是一抹幽魂。
“夫人,嫁妆....没了!”
她呜咽着,告诉我嫁妆早已不知何时被搬了个空,只剩下些许不值钱的摆件——甚至连五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我有瞬间的愣神,随即苦笑一声,只觉得心下凄寒。
府邸里除了我的丈夫,陆家的主君,谁还能动当家主母的嫁妆呢?
怪不得,白纤的院落处处奢华,她的首饰衣料,更是千金难求。
可如今不是委屈的时候,我忍住满心的悲伤和疼痛,艰难地让云鸢去拿我求回来的灵药。
那灵药,长公主赠与我时曾经告诉过我许多用处,我知晓那灵药能救命,能保下我和我腹中的孩儿。
云鸢眼里挂着两泡泪,正向着往外跑,却瞧见我的丈夫走进了屋内,一双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不必用灵药了。”
他开口,声音果断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个孩子而已,没了就没了。”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满脸哀求地抓住他的衣摆,断断续续地恳求着:
“流云....流云.....求求你,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那灵药是我求回来的,我只要一颗,不,半颗,其他都是白纤的,我绝不会多说什么。”
“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陆流云冷眼看着我,眸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蹲下身,掰开我的嘴唇,逼我咽下一枚泛着苦味儿的药。
“吃下去吧,沈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