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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了冬,外头冷风呼啸。
刚走出烧着地龙温暖的寝殿,只拢着件外衣的姜羡宁,立马被那巨大的温差冻得浑身一个冷颤。
冷得她心口隐隐作疼。
她缩着肩膀,对着寒王寝殿的大门,跪下。
没关系的,还有半个月,她只要再撑过半个月就好了。
遥想当年,她也是被娇宠长大的金枝玉叶,大冷天,精致的小暖炉手中握着,貂皮狐毛披着,还有满是少年气的楚景奕,大老远端着一碗热乎的糯米圆子过来,只因她念叨了一句,就被他记住了。
但,他被陷害入狱,她的家族非但没有帮他,还落井下石,她更是当面毁了婚约,陷他于不义,最后害得他皇子之位被废,被贬为庶民!
从那以后,他对她,对她的家族,只剩下仇恨!
他一朝翻身,反手就是抄了她的家族,更是用她父母胁迫她在他身边,为奴为婢,供他驱使供他品尝享用,三年为期。
如今,只剩半个月了......
她将那单薄的外衣拢得更紧些,却怎么都抵挡不了一丝寒冷,轻轻叹气时,吐出的气息仿佛带着滚烫的热气,伴随着冷气,心口疼痛越剧,以至于呼吸越发不畅,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晕,好几次眼前都发黑了,膝盖更是早就麻木感觉不到痛了。
完全是靠着内心的一股气再撑着。
“咿呀”一声。
寝殿的大门开启,寒王楚景奕走了出来。
姜羡宁看着他,因为花白的视线,她已经看不清楚他了,恍惚间,他好像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可再仔细一瞧,又陌生得好像不认得。
哪怕,三年暖床婢里,他时常要她伺候,她依然觉得他越来越陌生。
她看着他裹挟着愤怒而来,二话没说,当胸一脚踹了过来。
“当年,你背信弃义,你全家人坑害与本王,是萧冉不惜跑到边境,冒着危险为本王找到证据,又九死一生地回来,才让本王得以翻案!”
姜羡宁倒在地上,胸口的剧痛,让她眼前的世界黑了好久,耳朵嗡嗡地响着,甚至都没能听到楚景奕都说了些什么。
“萧冉直到现在身子都好不利索,本王说过,你要怎么闹都行,就是别闹到萧冉这里!”
渐渐的,她甚至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冷了,眼里似有眼泪凝聚,又被这漫天的寒霜冻结了。
“半个月后,本王与冉儿成亲。”
嗡鸣声减退,她可以听清楚楚景奕的话时,就听到了这么句话。
“你最好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来,否则,就别怪本王剥了你的皮。”
姜羡宁无声地笑了一下。
她从到了这,又何曾闹过呢...
她慢慢地试着撑起身子,刚一动,胸口就传来剧烈的疼痛,喉咙并一股腥甜味涌上来,她死死咬住嘴唇,憋住了。
可在楚景奕看来,她此时就是在跟他闹,故意趴在那,假装虚弱,拿乔着不说话不理人。
他怒喝道:“姜羡宁!”
他抬脚过去,踩脚了她肩头,压住,压得刚撑起一点身子的她重重地趴回地上。
冰冷的地面已经感知不到了,姜羡宁微微扭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正践踏着她的楚景奕......她不明白,是仇恨让他变成如今这般,还是她从以前,就没看清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