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我缓缓念了一遍。
刚来这禹州时,为了行事方便,谭晶提议以兄妹为称。但时间一长,周边的邻居和自家伙计都默认我和谭晶已然是夫妻,也再没人提过兄妹二字。
我其实也想过要不要先成亲算了,最后还是觉得得在回家后,在父母亲朋的见证下再结为夫妻。
后来忙于挣钱,也没太在意这回事。
谭晶垂下目光,没有立即出声回答我。
“谭晶,你再说一遍,我是你的义兄吗?”我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好不容易才压下嗓音中的颤抖。
柳若云也同时转头看向她。
谭晶抬头望了我一眼,又随即看向一边的柳若云。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终是出了声,“是。”
柳若云的紧张神色全然松动下来,他忙拉着谭晶去他房里,说是有上好的药膏,可以淡化红肿。
而我,直愣愣看着谭晶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头。
这夜我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想的是我和谭晶从相识到相恋的时刻。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我才起身,而柳若云和谭晶又出门了。
哪怕我情绪低沉,但客栈的生意依旧不能停。
如今我唯一的念想便是,早日筹钱回家。
她谭晶若是不想走,随她就是。
下午等客栈人少了些,我独自上了趟街,准备去当铺看看那块金黄暖玉是否还在。
没成想刚走过两条街,就听到一声吆喝。
“看相看相!”
我没心思算命,都懒得瞅一眼,不料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我吓得一个趔趄往旁边一躲,正巧摔到摊上。
顿时只觉一阵头晕。
一旁的摊主还在念叨,“诶公子,看个相吧,特别灵验的。”
等我好不容易站起身,一眼便见到摆摊的那人。
她竟然和两年前我在寒山寺见到的高僧长得一模一样。
我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怎么是你?!你不是高僧吗,怎么会是个算命的?”
那假高僧看清我的长相后也是一惊,忙想逃,却被我死死拽住。
“公子,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认错人了。”
我随手从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重重搁下,“说清楚钱就是你的,不说的话我们现在就上官府!”
那算命的最终还是说了。
她原本就靠摆摊看相,两年前有位姑娘找上她,说只要按她所说的做,便能得五十两银子。
那些话都是她跟着学的。
后来她拿钱回了老家,钱用完了所以又回来摆摊了。
“那暖玉呢?是骗我的?”我又惊又怒。
“别的我都不知道,都是那位姑娘教我说的。”
我怔怔松开了手,扭头往当铺跑去。
当铺老板很爽快承认了这件事,她甚至直接将那块暖玉递给了我。“公子,我实在不忍心继续骗你。这玉只值五十两银子,你若喜欢我半价给你。”
“真不知为何要瞒你,一块玉,竟还不愿让你买下。”
我知道。
我知道她为何要瞒我。
因为她需要替柳若云赎身。
我还是掏钱把那块玉买了下来。
不过和我以为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这么久的期盼,原就是一场虚幻。